红眼老麻胡

在中牟县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谁家孩子哭了,奶奶、妈妈常常会这样吓唬孩子:“别哭啦,红眼老麻胡来啦!”孩子马上就瞪着泪眼止住了哭声。这是为啥呢?说起来跟一个令人心寒的故事有关。

隋朝末年,炀帝荒淫无道,一心想巡游江都(就是现在的扬州)。他调动几百万民夫开挖运河,自洛阳经中牟、汴梁、陈留、宁陵、淮阳向东南入淮河,还任命大将麻叔谋为开河都护。

麻叔谋这个人凶狠异常,残无人性,动不动就鞭打民夫,还强令河道取直,不论宅院村落、庵观寺庙,还是墓地陵祠、郡县城池,统统为运河开道让路,害得沿河百姓背井离乡,怨声载道,纷纷逃往外乡。

运河开到宁陵县境,麻叔谋生病了。大夫诊断后,给他开了药,并要他以羊羔肉为引。麻叔谋一吃,感觉鲜美异常,妙不可言,就吃上瘾了。

当时,宁陵县有个下马村,村中有个叫陶榔儿的弟兄三个,光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他们家祖坟经阴阳先生看过,说是“水暗流、山暗过,下边有条贼龙卧;沙不扬、风不挫,住着神仙识不破。”这兄弟三个干脆招来一些能飞檐走壁的盗贼,靠偷盗抢劫不几年就成了暴发户。

不料想,麻叔谋奉旨开运河,河道正好经过陶家祖坟。这可咋办?弟兄三个听说麻叔谋爱吃羊羔肉,大哥陶榔儿便对两个弟弟说:“他爱吃羊羔肉,何不将两三岁小孩削头去脚,除掉内脏,辅以佐料,蒸得烂熟,当羊羔肉拉拢他。只要他吃出滋味儿,咱就算拿住了他的把柄,再要他河绕坟过,还怕他不听?”

两个弟弟一听,齐说妙计,马上就派人弄来了两个三岁娃娃,斩头去足,拌上佐料,剔骨笼蒸,然后用食盒盛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孝敬那个麻叔谋了。

麻叔谋见有羊羔肉送来,开盒一尝,奇香无比。心想:“就连圣上吃的龙肝凤髓,也不过如此吧!”连忙吩咐陶榔儿天天早晨送羊羔肉来,且别人再献的一律拒绝。

有一天闲来无事,麻叔谋向陶榔儿讨教蒸羊羔肉的妙方。陶榔儿左右看看没别人,一揉眼睛,哽哽咽咽哭着说:“麻都护,小人哪有蒸羊羔肉的妙方啊!只有蒸小娃肉的方法,最先孝敬您的两个,就是小人的亲生儿子,后来献的都是小人偷来的!”麻叔谋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忙问:“你为啥如此取悦于我?”陶榔儿也不隐瞒,就把绕坟开河的想法说了出来。麻叔谋思虑片刻,阴阴地说:“绕坟开河有何难?只是你这蒸‘羊羔肉’我是天天少不得了!”陶榔儿忙应承:“老爷开恩,这‘羊羔肉’小人包了。”

从此,陶家三兄弟开始疯狂地偷起小孩来孝敬麻叔谋,先是本村,后来邻村,再后来远村。可怜宁陵至淮阳沿河一带不知丢了多少孩子。后来,大家听说孩子都是被陶榔儿偷去献给麻叔谋了,纷纷进京告御状。麻叔谋知道后害怕了,就派心腹带密书一封、白金千两,日夜兼程进京请求好友中门使段达封挡此案。段达见了密书厚礼,心花怒放,满口答应给麻叔谋帮忙。不几天,段达就逮住宁陵、淮阳进京告御状的百姓,不容分辩,都重打四十,强令回乡。

麻叔谋一看没人治他的罪,就更疯狂了,还叫陶榔儿往后多献些“羊羔肉”呢!陶榔儿得了麻叔谋的话,比奉了圣旨还胆大。把暗偷变成了明抢,见小孩就抢。麻叔谋因吃的小孩多了,竟连两只眼睛也变得通红。加上他相貌丑陋,活像个吃人的妖怪,害得百姓家家闭户、人人心惊。有孩子的人家就把孩子藏进柜里、锁在箱里,严加守护。孩子每每一哭,爷奶爹娘立刻嚷道:“别哭!红眼老麻胡来了,还衔你走哩!”孩子一听,尽管满眼泪花,也立刻憋住不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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