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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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地方属于内蒙,但不是牧区,是一个很小的城市。自己的的确确没法见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绝美风景,更没法见到牧民独特的日常生活方式,自然特别好奇从小到大一直爱吃的奶茶、奶皮子、奶豆腐都是怎么被牧民制作出来的,惦记着有机会一定要去让我魂牵梦绕的大草原见识见识。

提到牧区的奶制品,我最常买的就是奶豆腐,家乡的大街小巷随处都能买到。奶豆腐分软的和硬的,我见过的软的比较大,形状很简单,仅仅一种样子,像极了砖头,买一块足够吃几次呢。硬的就小很多,各种形状任人挑,我特喜欢长成小鱼模样的,在家看书学习的时候嘴里叼上一条,用牙把它磨来磨去的,掉在舌头上的碎渣渣好吃极了!它成了陪伴我寒窗苦读的“书童”,十多年里每个夜晚都不离不弃的跟随着。

大学考去他乡,寒暑假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去买“小鱼”,偶尔也买“砖头”,软硬兼顾吧。返校的行囊里也是带着心爱的它们,一路伴我穿梭在拥挤的人潮中来到另外一个城市。我把它们介绍给舍友,却很少有人喜欢它们的味道,它们专属的奶香浓郁被误认成是膻气味,看着它们被舍友吃到嘴里立刻遭到嫌弃地吐出来,我也只能笑呵呵的理解着,可终归是太心疼它们,从此不再介绍给身边的人认识了。

没有想到毕业成家会定居在外地,几年里为生存奔波,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好个忙忙碌碌。早已把这个奶豆腐充满年少的味道忘记干净了,如此薄情的我前两年回家乡,看见火车站里有商铺卖奶豆腐,瞬间把尘封的记忆唤醒,眼睛睁得大大的寻找被遗忘很久的它们,遗憾没有“小鱼”,没有“砖头”,只有小小的一个“圆饼”,十块钱五个,便宜到不敢相信。可惜味道太让我失望了!放进嘴里竟如同嚼蜡!难吃的很,无奈都丢进垃圾桶去。

回家告诉妈妈这件事被她取笑半天,她带着些许埋怨地说我多年未回家彻底成了一个外乡人,最喜欢吃的家乡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火车站买到正宗的呢?她还说,如今大街小巷已经不能随便看见推车卖奶制品的牧民了,政府专门规划出一条特产街,很多商铺都在卖牧区的食品,味道、质量真是没得挑。

那年难得回家一次又无奈不能多待,我抓紧时间兴冲冲地跑去那条街瞧,街如长龙,见头不见尾,走了几家,大包小包的塑料袋占满了双手,时间有限且不可太贪买,散了自己的兴致急步回家去。妈妈见了直着急地说买太多了太多了,远途无轻载,快递吧简单省力些。可我偏要拉着它们一起走,多远多重也不在乎,因为喜欢,因为爱。

最近甚是想念它们,无法安排时间回到家乡,无法控制的馋虫直在肚子里挠痒痒,妈妈说等天凉快下来快递一些给我,现在天热吃的易坏,别白白糟蹋了东西。道理是懂的,可我讨厌等待,等待的日子难熬。

真怀念没离开家的日子,父母就在身边,它们也在身边,爱着和被爱着,是多么触手可得的幸福。当彼此的物理距离被拉开,幸福就背负起沉重的牵挂和思念,像风筝,飞的再高,有线在,便没了洒脱和自在,可又因为有线在,不会让其迷失方向、找不到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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