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那时在工地里打工,别人都是一个月干满30天工,下雨天才休息。而村长不一样,村长是下雨天出工,其他时间都是休息。一个月基本干不了几天,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拿钱买袜子了,他的袜子穿破了就将就着穿,如果袜子已经磨没了就剩下袜筒了,那就塞在鞋子的边上,假装自己也穿了袜子。
后来被工友们发现了,大家嘲笑他太会过日子,而村长知道大家是在讽刺他,所以他就干脆连袜子也不穿了,不过每次回去睡觉都能被自己的臭脚熏醒,他觉得不穿袜子影响睡眠,而他又是个对睡眠特别看重的人,所以他想着还是赶紧弄一双袜子要紧,要不然自己可能就离得睡眠障碍症不远了。
终于有一天住在隔壁屋的工头受不了他的味道,送给了他一双旧袜子,村长拿着这双就袜子感恩戴德了好一会,他在午睡的时候发现还是难以入眠,然后拿起袜子闻了一下顿时头晕眼花,他觉得这袜子可能不一定能解决他睡眠的事情,他去找工头协商看看能不能给他一双新的袜子,工头说,你可以试试用水洗一下。村长说,他从来没有这么干过,袜子这么奢侈的东西,用水洗会缩短使用寿命的。
工头表示等这双袜子磨没了,他可以继续支援一双半新的袜子,村长只好试试这个土办法。然后用洗衣盆洗出足足3斤泥。为什么是3斤泥?因为村长那天有袜子了,所以拿着那双厚重的袜子在工棚里和其他的工友显摆,工友调侃他说,你这袜子能洗出3斤泥吧?村长说扯淡!我曾经的吉尼斯世界纪录才2.4斤,这个绝不可能。
然后他们在水井旁用细纱过滤,最后上秤一秤足足3斤泥。村长尴尬的笑笑说,这不是我的袜子,大家也觉得不是村长的袜子。因为村长还没有这个实力让袜子偷运这么多的泥土,而村长因为打赌输了,需要负责在工友们睡觉的时候给大家讲睡前故事,而且是站在外面讲,这样大家才能少受一点生化武器的折磨。
有一天村长实在是饿的不行,就起的很早,去上工了,工头和村长毕竟还有一双袜子的交情,所以给村长安排了最累的活,上午的工作结束了,大家都去吃饭,村长也去了,他累极了,坐在凳子上休息,村长把鞋子脱了和大家显摆他的袜子,每个路过的人都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村长很是得意。工头和村长坐在一张桌子上用两个鼻子抽烟,他觉得这双袜子既然有如此回头率,他也是有功劳的。工头问村长说,你这袜子用打火机都容易点着喽。村长撇撇嘴说,扯淡,这刚出了一脚的汗,袜子都湿透了。工头表示你可以试试,村长拿着火机只是刚刚用大拇指扒拉一下齿轮,袜子就在他们的会心一笑的表情中被点燃了。
工头赶紧帮助村长安抚其他人说,大家别害怕,这只是在进行人工沼气的实验。
从那以后村长就得到了各个企业的重视,大家都挣破了脑袋要给村长投资,希望村长能把专利申请权交给自己。村长觉得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就只是问他们供不供饭,每餐是否有四菜一汤,各个企业则表示,工作996吃饭住宿自理。村长后来把这个发明,无偿奉献给了上一任村长,就这样上一任村长去开了公司,得到了亿万身家,而村长就当上了村长。
其实村长是在自己的店里做兼职酒水销售,是因为村长爱喝酒又不愿花钱,哲学家王二就给村长出了个主意。让他穿的时尚一点,在自己的店里做兼职销售,这样既能得一份底薪和提成还能蹭不少的酒喝,村长用力的拍了拍哲学家王二的大腿说,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哲学家。
村长一样觉得奥斯卡是个冤大头,从花生米的左右,聊到花生米的前后,他们相互抹着眼泪,他们觉得相见恨晚,他们又觉得一见如故。
奥斯卡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万里挑一的接班人,他跟村长聊起了那段在精神病院被人研究的日子,那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美好。村长说他自从在娘胎里就对这种生活很向往。村长觉得这真是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假如进入了这个圈子,那他出版书籍的事情就指日可待了。他们把夜店里村长辛苦攒了半辈子的存酒全部都喝完了。这些酒有一部分是村长从其他同类酒里一点一点抽条出来的。有一部分是他在给客人跳舞的时候客人赏的,还有一部分是下雨天在屋檐下边接的。
在付完这82块钱的酒钱以后,奥斯卡觉得村长这个老变态,的确比较适合接他的班,现在那个精神病院就是重点培养这种有特殊癖好的人才,而且院长还特意嘱咐过奥斯卡,只要不是残疾就可以,如果长相过关,手脚都残也可以,只要别是脑残都能接受。毕竟是熟人介绍,也能很快的融入这个温馨的大家庭。
因为是熟人介绍,所以入会费用就免了,不过要交300块的押金。村长从他的床底下翻出来一个大的铜皮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张照片,然后他拿着钥匙在一面墙上画了两道,墙上出现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有一个银皮的箱子,箱子里面是一把钥和一张照片,然后拿着钥匙出门再悄悄的开门进来,回到床底下拿出放在铜皮箱子旁边的铁皮箱子,里面装着村长的所有家当。
这些家当是村长这些年在村子里兢兢业业坑蒙拐骗得来的。他看着自己近十年的收入,内心里是有一些煎熬的,这么美好的事,应该多看一会,不过如果看上瘾了,容易被贼子发现,这样他的财产被贼子偷窃的可能性就会增大。村长拿出300块钱和一盒珍藏版的杜蕾斯,默然的出神。
想想这盒杜蕾斯可是有年头了,这是村东头老魏家的祖传之物,在那次吊唁的时候,人们觉得祖宗的东西应该是过期了,应该集体销毁,而村长当即就表示,这即是准备丢弃之物,能否赠与我,我与魏家老者也算留一些念想,村长还说如果我偶尔想起魏家长者,我就拿出一个杜蕾斯吹个气球,然后写上魏家老者的名字,与其共饮一杯酒。
老魏家的人听村长如此有情有义,当即就把他赶了出去。想想这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其实村长的意图不在这,他知道有些东西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充分的展现其价值,就比如这盒30年前的杜蕾斯,如果再放上100年,那不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物件了吗。像这样别人放弃的未来,村长家里有上万件。
村长装着奥斯卡的推荐信,座上了去精神病院的2路汽车,他知道刀郎也曾坐着2路汽车愁肠寸断,他很想念阿珍,拿着那盒中年的杜蕾斯消失在山间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