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记忆囚笼
K的尸体倒在泥地上，血渗进落叶的缝隙。老张的枪口还冒着烟，但他的表情没有一丝胜利的轻松。
“跟我走，”老张扯掉领口的公司徽章，“你们还有三分钟逃离这片区域。”
林默捂着流血的胳膊，死死盯着苏雨。她正蜷缩在树下，颤抖的双手抓着那张与陈博士合影的照片，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灵魂。
“他说的是真的？”林默的声音嘶哑，“你一直在骗我？”
“我……我不知道……”苏雨突然抱住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我的记忆……有东西在响……我的脑子里有东西在响！”
尖锐的蜂鸣声从她耳后传来。老张脸色骤变，猛地撕开她后颈的头发——一块金属芯片嵌在皮肤下，正发出刺眼的红光。
“是神经控制器！”老张掏出匕首，“按住她！”
林默扑上去压住苏雨挣扎的身体。刀刃划开皮肉，老张硬生生剜出那枚沾血的芯片。苏雨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随即昏死过去。
“他们给她装了双重保险，”老张将芯片踩碎，“一旦记忆出现混乱，控制器就会强制接管她的意识。”
远处传来犬吠声，追兵正在逼近。老张背起苏雨，示意林默跟上：“我知道一个临时安全屋。”
三人在密林中穿行二十分钟，最终钻进一处山洞。洞内堆着军用物资，墙上挂满监控屏幕，其中一块正播放着虚拟现实公司的新闻发布会——陈博士站在镜头前，手里举着一枚银色芯片。
“今日起，本公司将免费为全球公民植入‘记忆优化芯片’，”陈博士的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它能消除痛苦回忆，让人生永远充满幸福。”
林默的拳头狠狠砸在石壁上。他现在彻底明白了：所谓的杀人犯记忆、苏雨的背叛，全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陈博士能顺利完成这场全球阴谋！
昏迷的苏雨突然抽搐起来，瞳孔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她机械地坐直身体，口中发出陈博士的声音：“林默，你以为破坏芯片就能赢？她的脑神经早就和主系统连接了。”
老张立刻拔枪对准苏雨，手指却在颤抖。
“开枪啊，”陈博士通过苏雨的嘴冷笑，“但你舍得吗？毕竟二十年前，是你亲手把她送进公司的实验室——”
“闭嘴！”老张的怒吼在山洞中炸响。
林默猛地转头看向这个曾经的敌人。老张的枪口垂了下来，整个人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
“他说的是真的？”林默的指甲掐进掌心。
老张沉默着掀开左臂衣袖，露出和陈博士一模一样的电子纹身——那是公司核心成员的标志。
“苏雨……是我的女儿。”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当年公司用她的命逼我效忠，但我没想到他们会把她改造成武器……”
苏雨突然又发出尖叫，这次是她自己的声音：“爸爸……救我……”
“切断她和主系统的链接！”老张抓住林默的肩膀，“地下实验室有脑波隔离舱，但需要你的后门程序启动！”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黑屏，陈博士的脸出现在每一块屏幕上：“游戏结束。”
山洞外传来直升机轰鸣，探照灯将整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带她走！”老张把车钥匙塞给林默，转身冲向洞口，“我去引开他们。”
“你会死的！”林默吼道。
老张回头笑了笑，那笑容和苏雨照片里的父亲重叠在一起：“替我告诉她……真正的苏雨，从小就怕黑却想当宇航员。”
他冲进枪林弹雨中，爆炸的火光瞬间吞没身影。
林默背起昏迷的苏雨钻进吉普车。后视镜里，虚拟现实公司的标志正在火海中燃烧，像一只坠落的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