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的老婆独孤皇后和唐高宗李治的老婆武则天都是女中豪杰,从他们身上也能理解隋唐大帝国的核心主线——关陇军事贵族与皇权之间的对抗关系。隋文帝杨坚非常怕老婆,实际上怕的是她背后的关陇军事贵族,依赖关陇军事贵族集团的统治叫关中本位(长安渭河谷地一带)。隋炀帝杨广历史形象是个暴君,实际上他是个志存高远的君主,开凿了大运河,巡游天下,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巡游到哈密的汉族皇帝。所以他登基后想摆脱关中本位,很快便迁都洛阳,关陇军事贵族就没法直接控制他了。为了发展自己的人事班底,隋炀帝进一步发展了隋文帝开创的科举制,但这个时代读书依然不便宜,能读得起书的多半都是贵族,杨广通过科举制获得的人才也不是很好用,另外还有个危险是远离关陇贵族也就远离了军事基础,府兵都掌握在关陇贵族手里,隋炀帝想大权独揽必须建立另一只军队由自己直接掌控,这就必须在豪族的庄园经济之外开发出新的经济资源,但这种经济资源在没有新的技术进步的情况下是不会出现的。所以他既找不到足够多停使唤的人,又养不起压制关陇贵族的军队,只能去征高丽(现在朝鲜及部分东北),采用杀鸡用牛刀动用规模空前的军队,进行巨大的战争动员,希望以此改造国内的政治结构,就有可能获得跟贵族博弈的机会。如果战争打得不错还可以从外部攫取到新的财富,收拾不听话的贵族。但他发动的军队还是军事贵族,战争成果也并不好,贵族打得非常辛苦,不愿忍受,所以在最后一次征高丽的时候发动了兵变,大隋帝国进入天下大乱。这和魏孝文帝迁都很像,都远离了自己的统治基础,但没有找到新的统治基础。唐朝的开国君主唐太宗李世民看到隋炀帝的下场,所以马上回到关中本位,受到关陇军事贵族的约束。武则天的伦理问题是复合草原规则的。武则天执政之后知道关陇贵族肯定不会支持他,所以做出决定放弃关中本位,迁都洛阳,又把科举制规模扩大,武则天和隋炀帝诉求相似,所以策略选择也就类似了。而此时知识传播成本依然很高,她也无法在贵族之外找到太多能用的人,只不过他的开科取士让关东(函谷关以东)的贵族比过去获得更多的机会,她就可以用关东的贵族制衡关中的贵族,但只要还是贵族就不会特别听皇帝的话,所以武则天就只能提拔一些无赖出身的酷吏,对她来说这些人也是工具,用完就抛弃再找新的无赖。武则天被终结之后出于恢复正统的考虑首都又迁回了长安,经历几年皇室变乱,由唐玄宗李隆基安定了局面,为了抵抗关陇贵族的约束,还是延续了武则天的统治策略,埋下了危险的隐患,导致后来的安史之乱。
一代雄主隋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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