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去一个古寨玩,看到了传统的织布机,耳边不由得响起了儿时那伴随入梦的织布机的咣咣声。
我是70后,小时候的布匹供应还不充足,而且要布票,价格也贵,乡下人大多自己织布做衣服。每到秋冬时节,家家户户都纺线织布。纺出来的线是白色的,想要彩色就自己买来颜料浆染,然后按照自己想要的图案分好经纬,用织布机一下一下地织出来。这个过程全部手工,主妇们可以在家找来左邻右舍的邻居合力完成。
除了织布,妈妈夜里给我们姐弟几人赶制新年衣服也让我记忆深刻。衣服的布料有的是买的,有的是自己织的花布。妈妈是个手巧的,可以自己裁剪,自己缝制,做出来的衣服虽没有买来的那么时尚,不过在当时的村里也算是样式不错了。
不仅衣服,那时的鞋子也都是手工做的。先用废旧的布用浆糊一片一片地贴在墙上,打成个袼褙(我们方言叫各派),然后按照鞋子的大小剪下来,一只鞋子要好几层褡褙,接着用自己搓成的绳子一针一阵的纳好,也就成了千层底。鞋帮大多是新布做成的,也有用穿旧的条绒裤子边角做的。鞋的样式有方口的,有松紧口的,有带鞋襻的,也有带气眼的,大多根据季节不同而定。方口的大多夏天穿,松紧口的春秋穿,带气眼的基本会是棉鞋,要到冬天才会穿。因为纳鞋底比较慢,而且有其他家务,所以做一双鞋一般要一周左右才能完成。
不仅衣服鞋,就连帽子和鞋垫,小孩子的围嘴,上学用的书包也都是全手工做的。这些都是小物件,大多用各种小碎布拼接而成,我至今还记得我那个从小学一年级挎到五年级的拼接书包,两面是用各种色彩三角形和正方形小布块拼成的图案,周围是用较软的花布围成的花边,很有美感。当然,这样的一个书包坐下来是很费时间的,不仅有大量的缝制过程,还要注意图案的拼接方式和搭配,没那一份爱心和耐力是很难完成的。
记忆中的妈妈总是忙碌的,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那时的女性大多都是过得这样的日子,她们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最大限度地美化和编织自己一家人的生活,让他们可以在物质贫乏的情况下也一样过得尽量地衣帽鲜艳。
这些女红我小时候多多少少还是跟在妈妈后面学过一些的,但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我现在就只会钉扣子和缝被子了。而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这些女红大概只能是如我看到的那般,成为历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