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读了贺铸的《鹧鸪天》又名《半死桐》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曦,旧栖新垄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感觉早年间读到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海誓山盟罢了。东坡先生的“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也相比之下少了烟火气,大概是因为王弗离世时还正青春,而贺铸的这首词中,妻子与自己相濡以沫到白头,其间的坎坷唏嘘,落魄冷暖彼此深知。“半死梧桐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雨夜里空床上,辗转难眠,想当年妻子应该坐在床头缝补衣服,耳边是我抑扬顿挫的读书声,或是她柴米油盐的唠叨,豆大的烛光装满了我们朴素的情话 。从此一人,黑夜无眠,思念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