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读完《我的母亲做保洁》,当晚就失眠了。被生活不易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
我们社会发展了这么久,还让最辛苦的人挣最少的钱。而且是在生活成本很高的深圳。保洁员每天干8小时,几乎全年无休,工资2500元;每天干16小时,工资也只有三千多。如果按二八定律来说,生命对于百分之八十的劳动者,只是生存!
王尔德曾说:“生活,是世上最罕见的事情,大多数人只是存在,仅此而已。”可已经过去了快二百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宇宙飞船都能抵达太空了。还让劳动者像骡子一样拉磨,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者张小满出生在秦岭山区,毕业后在深圳工作,曾在《新周刊》《深圳晚报》从事深度调查。2020年她把母亲从陕西农村带到了深圳,母亲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她以母亲能看懂的简朴文风,记录了母亲做保洁的真实故事,摊开了底层劳动者的生存现状。尽管我不想用“底层”两个字,却找不出更准确的字眼,也不想用修辞去粉饰事实。
作者的父母靠卖苦力供两个子女念完大学。母亲曾给工地做过饭、当过小工、干过矿工,她身上有百分之八十底层劳动者的缩影。他们没有“托底”,乐现的忍受生存现状,只要能动就不停干。他们有的为攒养老钱,有的为帮衬子女。他们中很多人在深圳睡桥洞、吃餐馆客人的剩饭,年龄大多在五十岁至七十岁之间,在老家找不到工作,在深圳能找到的只有保洁、保安、垃圾回收;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让高速运转的城市保持洁净,可城市的舒适却与他们无关。
母亲春香在深圳干过最好的一份工作,是给政府大楼打扫卫生,一个月工资2800,周六只上半天班。这份工作让母亲窥见苦读成才的公务员,工作压力也很大,在他们工位底下扫出最多的垃圾是头发。他们很多是小镇做题家,同样买不起房。母亲在高级写字楼做保洁时,看见躲在厕所里抽烟、暂时逃离现实的年轻人,他们同自己的子女一样有着体面的工作,但稍有不慎,同样会滑出“主流生活”之外。
这些父母辛苦供出来的、漂在城市里的白领,看似跨越了阶层,可实际上却没能逃出二八定律的百分之八十。这就是作者明明用了平和的笔调,却让人读起来有种压抑感的原因。
因为大多数人,与生存在城市狭缝中的保洁员一样,被压榨,却豁不出去。他们承载的命运,正映照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PS:强烈推荐这本书,它有一种魔力,只要开卷,就让人忍不住一口气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