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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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洗冤

伤痕累累的年青人趴在地上,没有声息,周围站着持棍拎铲的庄人,悲愤填膺。洛阳伊阙令牛僧孺,坐在衙堂案桌后,冷峻的目光从地上浮起,依次扫过众庄人的脸。

惊堂木拍响,井水泼面。呛醒的年青人,双膝杵地,抖着绀紫的嘴唇,开始断断续续的回忆。惊悚的语调,触到冷寂的空气,又弹回来,撞到脆弱的神经,脸色愈加苍白。

一只指甲大的翠玉蝇虎,吊在脖子上,井水冲刷,粘附在喉咙上,像一颗绿色的痣,随着断续抽动的喉结,爬上爬下。牛僧孺支棱起耳朵,饶有兴致地盯着绿痣。

小生张亮,偃师人氏,应进士科,去洛阳府领取解状。归来途中……

阳春三月,大地生机勃勃。绿草伴生野花,灰雀绕飞枝头,空气清新入肺,天空湛蓝无云。撩人的春风吹在脸上,暖意洋洋,张生一时心血来潮,决定绕路郊野,游玩后再返家。

“老爷临行前交代小奴,陪公子取完解状后,即刻返家。典铺案上还有一堆账目,进京前要整理完,还有……”

“难得偷闲片刻,你这小贼却黑鸦般聒噪。再絮叼,撺掇老爷将你和小婢的婚约勾销。”

“公子,土岗后露出一片桃叶尖,那里定有桃源美色,我扶您上马。”

“算你机灵。”

荒芜的土岗后,有一片稀疏的桃林。摇晃的嫩枝上,挂着羸瘦的花苞。三月的天,土狗的脸,转瞬天空堆起团团阴云。

走进桃林,干黄的土地,枯褐的树身,犹如东施涂粉的勾栏老妇,让张生兴趣索然。剜了小厮一眼,拨马出林。

闷雷阵阵,春风料峭,几朵花苞飘落马头,掸落花苞,顺着坠地的碎瓣,看见一只负屃驮着半截石碑,伏在桃林边。

张亮跳下马,走向石碑。太阳从飘动的云缝中漏出,照在碑面,像车辐流转。

“前朝魏碑,记录了一位拓跋氏将军的事迹,这附近应该有一座古冢。征战东都…破敌无数…皇帝赏赐…碑文都不全了…这里还写有……”

张亮凑近明明暗暗的碑面,仔细辨别,脱囗而出。

“公子,先别管这位将军了。眼看天降雷雨,赶紧找到地方躲避,淋了春雨,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厮眼睛翻白,不满地嘟囔,强行拉开鼻尖贴近石碑的张亮,推上马,手掌啪地狠抽马臀。泥土尥满脸,小厮骑驴撵着马尾,跑进桃林深处。

雨水喊着号子,瓢泼而下。淋成落汤鸡前,找到一处废弃的兽洞。拢些干草断枝,燃起腥臊的火堆。驴马挡在洞口,围起简陋的蹄儿门。雨渐歇,夜渐深,洞深处鼻息渐雷鸣。鼾声搅动黑暗,世界陷入颠倒。

腥臊的潮气钻入脚底,层层盘绕,像蟒蛇缠紧猎物,勒得张亮佝偻成一团穿山甲。恼人的鼾声,多次震退强攻的瞌睡虫,碎草烂枝碾得窸窣作响,眼耳舌鼻身意漂浮在浑噩中。

闪闪的红光,穿过八条站立的“蜘蛛腿”,向洞内扫描。张亮蜷得更紧,像无针的刺猬。红光定格在如雷的鼾声,蒲扇大的毛茸茸手掌,勾着锋利的指甲,闪电抓向依旧酣睡的小厮。张亮屏住呼吸,胡乱抓起身边的烂草,扬在身上,退向更深的角落。

咔嚓一声脆响,拽出洞口的鼾声,倒提两足,被一个硬角赤睛的丈高怪物,狂暴地左右横撕。小厮睁裂双眼,嘴里含着惨叫,撕成两扇肉片,塞入獠牙巨口。

怪物舔着嘴唇,拍着锅大的肚皮,有些意犹未尽。贪婪的眼珠,转向洞口的驴马。

刚毛棘生的双臂暴长,爪锋并拢,攥紧吓成泥塑的驴马脖颈,揪向砖砌的喉咙,森白的锯齿。

咯崩咯崩的骨碎声,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让张亮的心脏突突惊跳。驴马的残肢剩肉越来越少,怪物撑大的肚皮,逐渐缩小,身形却慢慢拔高壮硕。

张亮暗道不妙,吃净驴马,怪物会复搜洞穴,吃掉自己。

怪物大角度仰头,上下腭咧成漏斗状,驴马残剩的臀腿下滑,僵直的蹄子朝天,一点点沉入砖砌的喉咙。

张亮觑准怪物尽情饕餮的时机,抖落烂草,弓起身子,爬出洞口,离弦箭一样,鞋底朝天,向白雾渐生的桃林飞窜。

菱形的尖耳,猛地抖动。怪物折回脑袋,蹄尖顶着獠牙,跨步追逐张亮。

无边无际的雾气弥漫,桃林陷入白色的黑暗。

慑人的脚步声,砰砰地咬在后面,张亮大口喘着粗气,疯狂奔跑。雾气渐浓,斜挑的桃枝,挂着几朵影绰绰的花苞,不时地闪现眼前。追逐的脚步越来越响,逼近耳根,脖梗嗖嗖冒着凉气。

跑了许久,骨软筋麻,眼前仍撞入桃枝斜挑的花苞,似曾相识,影绰绰地嘲讽。雾锁生门。张亮绝望地大叫。

一只素白的手,猛地抓住张亮的袖口,拽到一座圆丘形的阴影前。

温凉的手,捂住欲问的口。丝丝凉气贴近耳边。

挤入一道窄门,身后的石门嚓嚓合拢。一束白茫茫的光,从穹顶的一个圆孔射入。石桌,石几,模糊的壁画下一个空荡荡的柩台。几支绿锈斑斑的剑戟,斜插在台下土坑里。

“公子还记得我吗?”空哑压抑的声调,清晰又朦胧,似回荡在脑海。

“你是?”

“去年桃花灼灼的时候,一个弱女子,晕倒在你家的门前……”

“原来你是……”

白茫茫的光,掺入缕缕雾气,充满圆丘,一切又陷入白色的黑暗,张亮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一个脏兮兮的布裙女人,饿晕在张家典当行门槛边。

“咄,哪里来的叫花子,野女人,倒在这里,秽了财神的路。”

一盆凉水哗地扬在女人头顶。女人惊醒,惊恐地爬起来,缩在门角。

“还不快滚。”管门的老苍头,挥起手中的门闩,砸向女人的弱肩。

柜上埋头理账的张亮,闻声放下算盘,跑到门口,夺下门闩。

“何必驱打一个逃难的女子。”张亮将老苍头推到一边,弯腰将蜷在门角的女人扶起。

“淮西兵变,双亲祸亡,小女子一路逃到这里,几日没有吃东西了,请公子好心赏碗饭吃。”

张亮转身拿来一张胡饼,煎了一碗茶,递给女人。

眼睛偷瞄虎着脸的苍头,随即低头大嚼。老苍头抢过门闩,冷哼一声,悻悻地离开。

凉水泼净了白腻的脖颈,一颗指甲大的蝇虎吊坠,贴在吞咽的喉咙上,爬上爬下。

“这个小物件挺特别,能解下一观吗?”

女人忙着低头嚼饼,仰脖喝茶,似乎没有听见询问。

“小生家营典当行,颇有些眼力,可为小姐无偿鉴别。若值些铜钱,也好换去谋生。”

女人停止吞咽,抬头看了一眼张亮,略一沉思,随即拽下翠绿色的蝇虎,塞入张亮手中。

“父亲是玉匠,用客人余下的料子,随手雕了这件小蝇虎。公子有活命之恩,此物送您了。”女人呆望前方,落寞地小口咬着饼。张亮提起蝇虎,迎着阳光,眯眼欣赏。

哕人的酒气,从石街远处飘来。踉跄的脚跟,拖着划地的刀剑。一群吃了败仗的溃兵,像泼地的脏水,歪歪扭扭地淌向典当行。

“咦,迟三,这个小娘子身段挺勾人。”

蛤蟆眼的溃兵,黄牙喷着酒气,色迷迷地盯着凉水打湿衣裙,意外显露曲线的女子。

“卫四你这个夯货,心生不良,又想折哪枝红杏。”

“王五,瞧她一身破破烂烂的,定是逃荒的流民。”

“梁六,最近总吃败仗,大帅要严查细作。此女身份不明,将她带走,细细盘问。”

几双淫邪的眼睛对视后,仰天大笑,随即扑向吓傻的女子。

“兵爷饶命。”

“公子救我。”

茶碗呯地摔碎,吃剩的饼踩在脚下。一个刀疤狰狞的溃兵,伸出粗糙的大手,薅着女人的头发,拽到身边。撕下一截烂裙角,塞入樱口。矮身将女人扛在肩上,几人轰然大笑,肆无忌惮地走向城门。

张亮抬脚欲追,老苍头暗中拉住。

“公子莫追,何必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民,触怒这群兽性难驯的兵痞。公子明年即将备考进士科,若沾染是非,岂不误了自己的前程。难道想永远留在柜台上,为老爷整理账目吗?”

竹签钉入脚掌,张亮似咬定青山的孤松,漠然地停住。

扛在兵匪肩上的女人,奋力地抬起尖圆的下颏,远远地凝视止住脚步的张亮。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变成死灰。纷飞的秀发,随着恣肆的狞笑,渐飘渐远。

白茫茫的光,照在尖圆的下颏上。女人眼睛直视张亮脖系的绿蝇虎。

“此物尚在,公子安虞无忧。”

“此间为前朝大将军之宅,余威尚在,邪怪不敢侵。但长留于此,不利公子脱身。小女子出去引开夜叉,待天明后,公子可安然离开。”

女人又看了一眼绿蝇虎,淡然地转身。石门嚓嚓拉开,女人消逝在浓白的雾中。张亮手掌前伸,前追了一步,张口欲喊。无声地嗫嚅,手缩回,脚步定在门口。

张亮惊恐半宿,又累又困,顾不上阴森的墓中环境,寻了一处干燥的角落,头刚挨到墓壁,鼾声立刻响了起来。

白亮亮的月光,从穹孔斜照在脸上。墓顶传来嘈杂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张亮。

一个长形物体,从穹孔扑通扔下来。张亮匍着身体,借着月光挪近探看。

铁锈味直冲鼻孔,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张亮吓得缩回角落。

扑通,扑通,又有几具尸体扔下,叠落成塔。

墓顶上响起金银相碰的叮当声,衣服撕扯推搡的嗤拉声。

“今晚砸个响窖,所获颇丰。现将财物平分给各位弟兄。”

“老大,守门是我所杀,为何少分一锭银。”

“梁六,你借机奸淫家妇,耽搁时间,我等险些落入包围,分银与你,已是相看往日情分。”

“卫四,你私藏一只玉镯,当大家没看见。”

“住口王五,休聒噪这些不愉快。尽快分完,各自离开,免得大声喧哗,引来官捕。”远处火把通明,喊叫此起彼伏。

脚步匆匆而息,夜空重归于阒静。陈亮战栗到天明。

一束橘黄色的阳光照进墓室,四周逐渐明亮。干裂的嘴唇吸着凉气,无神的双眼看着一堆尸体。

墓门呯呯凿响,轰隆一声,灰尘散尽,涌进一群持镐提棒的庄人。

“这里还有一个躲藏的贼人,将其锁拿,送往官府。”

“我不是,我不是……”

“尸体放在你面前,尔还敢抵赖。”

愤怒的拳脚棍棒,雨点般落在张亮身上。

众庄人拖出一个破衣褴褛,满面血污,捆绑结实的“贼人”。一条麻绳勒紧双腕,粗硬的纤维扎进皮肤,疼痛的眼泪和着血污,流过扭曲的脸,像一个在黑绳地狱中受刑的痨鬼。

“呔,死贼人,磨磨蹭蹭,还不快走。”木棒狠狠地抽在腿上,张亮疼得几乎跪下。麻绳猛拽,灵魂飘忽向前。

牵出桃林,拖过土岗,一个小厮牵着一驴一马迎面而来。

“公子是你吗?”

“你没死?”

张亮瞪大眼睛盯着“活生生的”小厮,感觉颠倒在魔幻世界里。

“昨晚睡到半夜,公子突然从洞中跑出来,大喊大叫,小奴急忙追赶。桃林中起了雾,转过一个大圆丘后,便不见了公子。小奴遍寻不见,只好等天明到县衙去报官,请官老爷帮忙寻找。”

“我昨夜看见一个怪物靠近洞口,将你吃掉,又生吞活剥驴马。吓得赶紧跑出去,雾气中遇到一个女子,将我救入大墓,逃脱怪物追杀,不料却遇到贼匪杀人分赃。天明这些人闯进来,不分皂白将我视作同伙,捆绑见官。”

众庄客歪头听了片刻,一时沉默。一个年长者从人群里挤到前面。

“伊阙新任牛大人,博学广闻,明辨事理,尔等可一同去往县衙,在案前折明事由。”

牛僧孺沉思片刻,随后直视张亮的眼睛。

“你说记得几个贼人的名字?”

“回大人,他们叫迟三,卫四,王五……”

蘸饱朱笔,写下海捕文书,交于侍立的捕快。

“张亮暂收押监房,小厮牵驴马寄在庄家。待捉得案犯后,再来堂前明断。”

时光溜溜飞转,桃林的花苞遍放,粉嫩嫩的似一片朝霞。

面容憔悴的张亮,押在堂边。堂下跪着一排戴枷锁镣的嫌犯。众庄客围在堂口,小厮挤在前面,担忧地看着张亮。

“迟三,卫四,王五,梁六。赃物已起获,苦主在堂,事实清楚明确。须从实讲清前后原委,若有隐瞒,株连不赦!”牛僧孺端坐明镜下,声音洪亮威严。

“回大人,小人定实实招来,望大人严惩小人,不株及家人。”

“还不快讲。”

额头呯呯磕出血印,一个蛤蟆眼的匪徒抬起头,张开泛白干裂的嘴唇,开始缓缓讲述。

“淮西兵变后,打了几年,吴元济依然割据不灭。一次大战后,我等再次溃败,生了惧心,私议后蒙混在难民里逃跑。脱离军队,没了官饷,偶做些偷盗抢掠的营生,维持生计。”

“窜到偃师时,在一个典当行前遇到一个逃难的女子,见其颇有姿色,起了歹心,将其掳走。”

“为方便长期玩乐,保守我们的秘密,喂她吃了瘖药,哑了嗓子。”

“我们一起外出做事时,会将她扔入一个曾盗过的空冢里。”

“今春,在伊阙发现一个富户,计划周密后,夜间将其劫掠,杀死了几个反抗的护卫。”

“响窖护卫森严,稳妥起见,联合了另一伙兵匪共同做事。撤到空冢上准备分财物时,产生口角,急切中,将他们灭口,顺手扔进墓里。”

“原打算将她一并带走,连发暗号,却无回应,疑其私自报官。于是准备入墓将她一并灭口。”

“不想夜色转明,远处亮起追捕的火光,不得已暂时放过她,各自逃跑。”

“几个月来,闻得海捕文告,各自藏匿秘处,期待躲过风声再计议前程。不想却莫名其妙地被一一寻到,解到堂前……”

执筒掣出红签,啪地掷在地上。

“将参与劫杀的一干人犯押入死牢,待秋后禀明刑部决断。”

“张亮留下,跪到堂前。”

匪犯押走,张亮扑通跪在空地上。

牛僧孺扫了张亮脖下一眼,递给旁边衙役一个眼色。

阳光斜穿檐角,照在悬吊的蝇虎上。牛僧孺轻轻捻动细绳,盈透的翠绿色光线,拂在嘴边,像老虎的须,不怒自威。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典当行前的掳别,在你心中留下一个痛点。”

“荒凉的野外,孤寂的桃林,弥漫的雾气,凄凉的夜晚,促使心中释放了隐藏的痛点。”

“这是一件用骠国贡料,雕成的翠玉蝇虎,虽小,却价值不菲。吾曾在殿试中,见到韩王戴着一只类似的挂件,但玉料雕工却略逊于这件。”

“你常年浸于典当行中,应该知道这只蝇虎的价值。你饱读诗书,应该了解蝇虎的寓意。”

“一张饼,一碗茶,不过几个铜钱。”

“她是期望你,若遇到危险,你能像体型虽微小,却奋身如虎猛的蝇虎一样,关键时刻解救她于危难。”

“可你是怎么做的?昧心用茶饼换下翠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掳走凌辱,仍顾虑重重,亳不作为。”

“即使这样,为报一饭之恩,她将陷入癫狂的你,救了回来,安置于墓内,免遭贼匪的杀戮。”

“你遭受的拳脚棍棒,不白之冤,冥冥中却是应得的教训。”

“这位姑娘遭受了许多苦难,却仍为洗脱你的冤名,暗中指出贼匪的藏匿地点,一一抓捕归案,你才能洗去罪名,重见阳光。”

“你若良心未泯,应该去寻到这位仍游荡荒野的姑娘,将她妥善安置,也不枉她救你之恩。”

“安史以降,奉天之难。皇帝威权不在,国家多灾多难,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开进士科,期盼选取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青年义士,灭盗寇,削藩镇,革新政,复大业。投身国家危难,救黎民于水火!”

“君离此境尚远。”

“张亮。”

“罪民在。”

“盗窃,杀人罪名不成立。因已受棍棒之惩,免去见义不为的臀肉之罚。”

“因其不为,致孽障迭生,着削去今科的解状,待三年后,重整心神,再为国效力。”

惊堂木啪地雷鸣,震破泡影,大梦初醒。小厮长舒一口气,旁听的众人唏嘘不已。

张亮泪流满面,长跪不起,涟涟的泪水淌在地上,凝成一只蝇虎,支起八条腿,奋力扑向敌人。

注: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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