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第几个一个人的中秋了 也记不起多少个没有在家过的中秋了
孤独成为了最贴身的伙伴,像个调皮至极的老伙计,虽然彼此知晓一切,可还是会冷不丁的冒出来,屋外的广场舞声、空空的走廊、暗下来的手机以及闭上眼的夜里
少小离家,求学、工作多年;老大后,虽然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晚上,灌了自己一堆零食后,终于下定决心出去散心,一抬头,一轮明亮的圆月高高的悬在天空中
感谢月光,童年里记忆虽然远去,却从不曾忘却,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反而更加鲜明清晰。
时光倒退二十年 那时候,家里还只有一台小小的彩色电视,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孩们还不知道无聊是何滋味。
秋天 是收获的季节,吸收了夏季的阳光雨露和土地的肥美养分,花生孕出了饱满的果实,小孩子跟在大人的后面,在地里收花生,拔花生也是有技巧,花生长在地下,双手拨开地上的花生叶,把根茎握住,用力一拽,地下的花生果实便破土而出,然后用手抖一抖,把附在花生上的泥抖掉。拔苗时候力道难把握,很容易力度过大坐个屁股蹲儿,招来大人一顿笑话,一身泥的自己也跟着乐。
这只是第一步,白天大人们用车把花生连苗运回家,倒了半个院子,吃了晚饭便开始第二步,秋天的夜晚褪去了夏日的闷热,徐徐秋风吹来,伴随着满满的收获,大家的心情都是如此愉悦,打开院灯,整个院子变得明亮,电视也被搬出来放在凳子上,全家人和帮忙的邻居一起有说有笑看电视,一边把花生从花生苗里一颗颗摘下来,放进篮子里,院子里小孩子跑来跑去,一会帮忙摘花生,一会扔掉摘完的花生苗,再加上围着院灯乱舞的飞蛾,便是农家人的全景
摘花生的时候自然要享受这最新鲜的美味,小孩子往往迫不及待动手拨开,一枚被嫩嫩的红色裹着的花生,褪掉红衣,里面就是水灵的果仁,水分充足,清香甜美,然而,好戏还在后头,花生清洗干净后,会放进盐水里煮,不久,简单的盐水花生就出锅了,小孩子们自然会一窝蜂涌上去,大人们笑骂着,“急啥哩,一帮兔崽子,饿着你们了还是咋哩”,却也不拦着,那时候总懒得用手剥,拿起一个就塞进嘴里,用牙咬开外层的壳,舌头把里面的花生仁掏出来吃完吐掉花生壳,遇上还没长熟的花,花生仁很小,花生壳也是软的,还会用力嚼几下,吸里面咸咸的水分。
上了初中后,就没在在家过过中秋节,转眼已是十六年
岁岁年年月相似,年年岁岁,人却不同
总有一天,我们会老去,也许孤独,也许幸福,也许痛苦
但好在看见明月的时候,突然想起小时候在院子里伴着飞蛾跑来跑去的自己,想起老旧的彩电里放着白眉大侠,对那个坏蛋咬牙切齿,想起唇齿间吸着盐水煮花生里咸咸的味道,和满满的幸福。
心突然就柔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