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罗小传
薇薇罗者,罗薇薇也。三十有一矣,相貌平平,业绩平平,惟莽撞出奇。
幼时即嗜独处,凡渺小之物必细查纹理,神游其中以至忘怀自持。饭碗、菜盘常堕地,所毁瓷器不计其数。家人颇忧,莫非痴儿也?
自启蒙起,力争“第一”(先至学堂者之谓也)。遂每日早起,盥洗完毕,未及早膳,便快走入学。弃家人之愠怒不顾,而从未获此殊荣。心之所向,愈笃。
一日,睡梦中为外祖父叫醒:“辰时矣,该进学也。”至学堂,只见大门紧闭,市上也甚少行人,疑之。一旁人道:“甚矣,汝之好学!卯时即至学。”大喜,今日终获殊荣,所愿得偿。念及无与为证者,心自慢之。及家,外祖母问曰:“何以如此不悦?外祖父无心之失也。”答曰:“否。恼虽获殊荣,然不为同窗知也。”家人为之绝倒。
及笄后,外出游玩。欲如厕,恍惚尾随前人。入门,乃大惊,此男厕也。
初登杏坛,意气飞扬。正着新装,指点江山,忽见众生窃窃私语,似有所指。不解,问之,无人应。佯怒,一胆大者曰:“师长着X家新装甚美。”“以何知X家?”曰:“吊牌语我。”
年二十七,幸得一女,极爱之。惧其寒,多添绒衣棉鞋,以致发热咳喘,住院月余。
此之类者多矣。幸蒙亲友垂怜庇护,方得喜乐无忧,安康顺遂。
而立之年,突发奇想。心生执念,一意孤行。终自食恶果:夫妻离心,功业未成。始知莽撞之为祸也。跋前疐后,意遂沉沦。至友不忍,常置酒肉招之,委以长城修筑之重任,同习孙国父之教诲:机缘长存,希望长存。
自曰:人生如朝露,逝者如斯夫。往事不可追也,何执着如是?一念迷,一念悟,万丈迷津,还需自渡。呜呼,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遂改自号曰“十年一觉”,以自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