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步入暮年的李圆,坐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布满褐斑的手依然紧握着挨坐的旁边的乌东,十指紧扣,一起翻看着厚重的相册,夕阳的余辉印在两人的脸颊,银丝顿时金光闪耀,好不羡煞旁人。相册现在鲜少有人家有了,老两口却有足足几大本,李圆说这些都是他们的记忆,因为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她和他,再无旁的,正如此刻他们的眼中,也依然只有彼此。
孙女走进院门,看到如此情景,也调笑“奶奶,我爷爷都被你牵了一辈子, 走不丢了,你就放开吧... ...”
“我才不怕你爷爷走丢,主要是他手心暖,我怕冷... ...”
“是啊,你奶奶手可凉了,我的手热乎的... ...”
“爷爷,您都给奶奶暖了一辈子的手了吧,还没暖热啊... ...哈哈”
“手暖热了,还得温着啊,我放开她手就又凉了... ...”说着,拿起手,两手合十,“搓搓就更热乎了,太阳下山了,我们回屋吧”
老两口互相搀挽着走在前面,孙女在后面追着道:“爷爷,当年是你追的奶奶吧,给我讲讲你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吧,我好奇...”
“让你奶奶讲吧,我怕讲不好,你奶奶啊,年轻的时候可有文采了,她肯定给你讲的像小说一样精彩,哈哈哈... ...”
“甜甜,过来,奶奶给你讲吧”,李圆拉着孙女的手,靠坐在老沙发上,李圆深深的陷入回忆中,眼眸中闪耀着幸福,嘴角带着甜蜜。
回忆录一:
谢谢旧时光,在最美好的年纪遇见你
如果让我选择,一生可以重复的时光,一定不犹豫的选择十三四岁。豆蔻少女,对一切都懵懵懂懂,但是充满无限的勇气和活力,这个年纪的每一天都充满着阳光、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最初的相遇——“飞舞的小辫子”
那年十三四岁,正在读初中,浓密的秀发扎在两侧耳边靠后,又分成两股麻花辫,看着有些傻气。初中学业压力很大,在校的期间大多时间都是上课、考试,唯有体育课才是真正的属于学生玩耍的时间。
一次体育课,5班的老师请假了,体育老师组织两个班级一起上课,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热闹,班上的男生也突然来了兴趣,想要打一场班级间的篮球赛。那场篮球赛的激烈程度,完全体现在围观的人群里,两个班级的同学自动划分两派,站在球场两边为各自的班级喝彩加油。队伍里,最显眼的有一个粉色衣服的小姑娘,蹦跳着为3班加油,呐喊声最高,随着她的蹦跶,小辫子在两边飞舞着,看着傻气的可爱。她的呐喊声也成功的引得上自习的同学从窗户探出脑袋观看这场“异常激烈”的比赛。
3班赢了,小辫子飞舞的更高了,这场比赛喝彩的那个小姑娘“火”了,她也莫名的多了个外号“飞舞的小辫子”。自那次班级比赛后,总有别的班级发出邀约和3班打班级球赛,因为每一场比赛,都有那个喝彩的小辫子,她比球员更激动、更兴奋。
后来听说,是因为有个人总想看见那个小姑娘,所以利用学生会的职务之便,逼迫其他班级的人邀约球赛,只为了能经常看到那个跳跃的身影。
最初的相遇——发现一只胆小鬼
李圆长得憨憨的,是那种长辈们都喜欢的小孩,学习成绩还不错,所以各科老师都很喜欢,经常会被老师安排各种其他事情,放学都会比较晚。这天帮老师整理完高年级同学的会考成绩,从学校出来天色就已经很黑了,她又是个胆小鬼,怕黑还很怕狗,回家有一条必经的小路,幽深黑暗,而且经常出没流浪狗。双手紧紧的攥着双肩包的带子,哼着怪腔怪调的歌给自己壮胆,突然出现一条黑色流浪狗,横在马路中间,吓得李圆动也不敢动“听说遇见狗跑的话会被它追,但是跑的话我肯定跑不过它啊,天啊... ...”
就在她奔溃的边缘,听到了自行车的打铃声,还有一块从她身后飞起的小石子,流浪狗跑了,她身后有一束光亮起来了。然后她就听着一路的铃声,脚踩着那束光,安全的通过了那条小道。等回头的时候,那束光暗了,铃声也听不到了,那人估计回家了吧?
最初的相遇——安排“偶遇”你
那个年代条件不好,教室里冬季取暖全靠生炉火,学生轮流值班,每两个人一组,对李圆来说,这个事情是最难的,因为她怕黑,值班生火的那个时间点,教室里还是没电的。
这天到她轮值,带好了生火的材料,往学校的路上,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凌晨5点多天色还很模糊,一眼看过去那个身影好像没有脚,悠悠的向她飘来,吓的她捂紧自己的嘴巴,尽量不发出哭声,用尽全力向学校奔跑,哪知道后面那个身影也随着她的步伐“飞”的快起来,这下子顾不得了,她哭着、跑着,努力告诉自己不回头,好在十几分钟后遇到认识的同学了,两人相伴着到教室了。
“今天不是你轮值,你怎么这么早?”李圆还纳闷呢
“我,一直起的早...,没事...我家离得近...”同学说的话一点都没逻辑“没关系,我帮你生火... ...”
后来知道,早上的那个白影也是学生轮值,生火的,他也害怕,所以跟着李圆的步伐想一起作伴,但是奈何他吓着李圆了,跑的贼快,怎么也没追上。偶遇的同学,也是有人提前安排的,听说给了同学不少“好处”。
其实,自中学毕业,李圆和乌东也没有正式的交集,只不过在课外的时候,扒在3班窗口看“小辫子”的人越来越多了,偶尔也能从那些看热闹的人嘴里听到“乌冬、乌冬”的叫着。
“乌冬?是韩国电视剧的那个乌冬面吗?乌冬有啥好的?”李圆心里纳闷急了。直到临近毕业,老师安排她整理会考成绩单的时候看到“乌东”这两个字,莫名的她脸红了。
毕业前班级打了最后一场球赛,那天小辫子生病了没有再球场上加油飞舞,但是她听到了“乌东加油、乌东加油”的呐喊声,往赛场看了一眼,看到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那个她每天上学路上都会遇到的身影,每次都在那个街角,在那个固定时间总能遇到的人,他每次都会从转角出现的时候做一个跳起投篮的动作,很多时候手里还有小石子“当啷”落地的声音,所以印象深刻。
“这就是乌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