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北神山
大雪节令刚过三天,天气预报就有一次降雪过程,就在12月10号,我们“文行天下”旅行小组就想来一个踏雪北神山之旅,于是早早的呼朋唤友,准备再次登临沁州西部伏牛山系的主峰之一北神山。
想想这“谁说天公不好客,漫天风雪送伊人”的场景,应该有多美,于是乎我们驱车赶往沁县西北部的漳源镇康家庄村。其实每到周末,我们就有点坐不住了,总觉得远山在呼唤,山中的神灵在召唤,大山像一位敦厚的父亲,也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每周一有空我们就想去看看他们。
据说天气预报很准的,早上天灰蒙蒙的,不是很冷,想象着漫天的飞雪即将来临,我们按捺不住自己内心些许的激动,大约走了四五十分钟,我们来到了漳源镇最西部的行政村康家庄,车停好,背上行囊就准备登山。
回想即将过去的2023年,在漫天春花的太行山巅,我们俯瞰华北平原,在一望无际的东北草原林海,领略北国的大好河山,在漫天秋色的吕梁山系,欣赏崛围红叶,不知不觉又到了岁末年尾,想想在漫天风雪中再次迎风踏雪是多么美的事。一年来,我们馥郁着晨雾弥漫的花香,一次次的出发,伴随漫无天际的霞光,一次次的回归,领略了寰宇山河的浪漫,感触了人间点滴温暖,历经山河,人生如梦,这一年值得,人生值得。
没有歌舞的轻盈曼妙,没有球场的追逐刺激,也没有长跑的自律,爬山简单实用,它能让我低头俯视土地,俯视脚下的一块块泥石,它能给予我内心踏实、稳重、沉寂、给我无限的治愈。
从远处望去,大山用极简的线条勾勒出雄伟的倩影,熟悉的村庄就在半山腰,这是太岳山最后的村庄,这里有倔强的山民,他们如山神一样,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但是往后余生,究竟能够坚持多久,值得我们每个人思考。
北神山顶的庙宇残迹还在,沉寂了千年的石碑,岁月模糊了字迹,风雨侵蚀了的山门依然挺立,庙宇不知何年何月坍塌,只留下残垣断壁,北神爷不语,菩萨不语,人们来来走走,把自己的心思和愿望都托付给神灵,希望他能容纳和消解一切的人间烦恼。
据说这里开始供奉的是跟随晋文公重耳打遍天下的狐偃,姬姓,狐氏,字子犯,出身戎狄部落,是晋文公的舅舅,晋国重臣。晋文公重耳年少时期就被狐偃所教导,此后二人一直形影不离,可以说晋文公的霸业离不开狐偃。献公二十一年(前656年),晋国爆发骊姬之乱,狐偃劝晋公子重耳流亡国外,开始了19年的流亡生活。狐偃随重耳出亡时,已逾花甲之年,仍不辞劳苦,辅佐重耳,为他献言献策,使重耳最终得以返回晋国,顺利登基。
我们沁州人尊称狐偃为北神爷,他的神像在这里静坐了2000多年,当年他在晋国呼风唤雨,辅助晋文公成就霸业,在他去世以后,芸芸众生的我们还在希望他能够帮助人类解除痛苦。
其实北神山是太岳山脉众多山峰中的一座,太岳山诞生至今两亿多年,人类的文明史也有5000年以上,他高大厚重,但他从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云天石树溪,牛羊田房人”围绕其中,化成它的一员。
在大山里没有对比,也就没有伤害,没有哪一块石头更重要,也没有那一棵树木更强壮,时光无情的流逝,山永远在这里,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它是历史重要的见证,见证了人类的生生不息,见证了人类的打打杀杀,但还是安静的做自己,只有付出,没有索取。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熟悉的山径,过了隘口,爬上山脊沿着山中的防火公路一边前行,一边谈笑,天空灰蒙蒙的,偶尔下了一丁点儿丝丝的雨星,稍不留神,就感觉不到,只有把头仰起来,把脸朝向天空,偶尔能感觉到一丁点儿雨星打在脸上,一丁点儿如米粒大小的雪洒在地上,偶尔听见沙沙的声音,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漫天风雪,没有嘎吱嘎吱的踏雪声。可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兴高采烈,一如既往向北神山躬行。
在山里,好像那里有我的故乡,有故人的灵魂;在山上一览众小,环视四周,一切都在脚下,有一种足下生辉的感觉;在山里,总感觉自己非常的渺小,犹如沧海一粟,事实上,的确如此,我们几个人就如同小米粒洒在万山丛中,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山顶,心远地偏,“自古人生最忌满,半贫半富半自安” ,往事堪堪亦澜澜,前路漫漫亦灿灿。
美好生活就在来去的路上,且听且忘且随风,具行且看且从容。
2024年1月14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