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作为一个在北方土生土长的孩子,每年都会如期和雪约会,雪是冬的标志也是冬的标配。但是,下雪的日子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预报了好几天的大雪暴雪,昨天终于毫无悬念的来临了,早上拉开窗帘就被漫天的飘雪震惊了,不消说树、房子全都变成白色的了,风雪还在空中肆虐着,天是灰沉沉的,分不清天地和房屋,都是白茫茫一大片,开车走在二环桥上,有一段地面没有积雪,风裹着雪花在地上飞舞,像白雾缭绕。雪已经下的很厚了,开车走在路上,有些地方明显感觉到车胎被裹住的感觉,想起道德经中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无常,不以尧存,不以纣亡。雪当然不会因为是工作日,就有所收敛,该下还是要下的。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持一颗平常心,接纳欣赏吧。
世界终是温暖的
工作日空降暴雪带来很多现实性的问题,首先就是孩子上学,大人上班,本来和邻家的朋友约好每天早上我送两个孩子上学,晚上她接两个孩子放学,昨天因为大雪,早上朋友很贴心的跟着孩子出来,让我先去上班,她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因为她不需要上班,不需要赶早高峰,感觉心里暖暖的。因为她的暖心,我得以很早就赶到了单位,没有迟到。晚上想着早些回家接孩子,毕竟去透学校的路很远,又是这样的天气,让她一天走两个来回,于心不忍。没想到越着急,车却被厚厚的积雪堵在了停车场,雪下的很大,黏黏的积雪抱成团,车上没有设备,我用扫雪的刷子试图清出一条小路,却是杯水车薪。正要无力放弃,这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一看,原来是同事从窗户热心的帮我递过来一把铁锹,拿着铁锹几下就把路清开了。
路上雪很厚,各种大型的清雪设备都在作业,所以开得很慢,到家自然也就赶不了接孩子的时间,到点朋友很自然的把孩子送到楼下,不需要客套,漫天的飞雪中,和朋友一个手势足以。
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一夜,今天早上起来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车?哪里是雪?婆婆起早帮我把车上的积雪都清理下来,但是小区院子里还是有很厚的雪,开动车的时候地上厚厚的积雪把车轮陷在其中。两个爸爸正在带着孩子堆雪人,看到我的车轮在不停的打转,就很自然地走上前来打手势,让我退后,然后他们两个你一锹,我一锹很快就把路上的雪清理了出来。然后微笑着给我打手势,指挥我将车安全的开出了小区。
人和动物不一样,人是社会性的,但是现代社会高度的发达,又让人对自己的隐私性有了极高的要求,大家都搬进了楼房里,虽然在一个小区,但形同陌路,以前各家自扫门前雪,总归还是要出门打招呼的,现在有物业,有环卫,连清雪的机会都没有了。感谢这场突降大雪,物业没有时间及时清理,人们多了沟通的话题,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社会发展进步了,下雪时各种现代化设备工具齐上阵,清理积雪的速度要明显快了,铲车推土机,清雪车,清雪车,环卫工人们连夜作战,中山路上已经没见不到积雪,路两旁堆着两三米高的雪山,这是他们一夜奋战的成果。二环上还撒上了融雪剂,这种化学试剂让雪看不到本来的面目,但是却可以减少车辆打滑,增加安全系数。
主干路上是干净了,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车开进的校园,才在心里惊呼,这才该是下雪的样子啊。蓝天白雪,阳光映照在雪地里,反射出晶莹的光。雪地里匆匆赶着去上学的老师和学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童年时的快乐。每个教学楼前都有清雪的人,也许是学生,也许是志愿者,铁锹和雪铲碰撞发出的声音,将回忆一下子拉回到几十年前。
那时没有融雪剂,家乡也没有这样的大型铲雪设备,下雪时都是靠人力来清理的,下雪的清晨父母就会早起将先将院子里的积雪清干净,然后再推开自己家门去清理路上的积雪,大家自发地汇聚在一起,彼此打着招呼。记得有一年雪下的特别大,早上起床突然发现家门推不开了,那时没有电话,我和爸爸妈妈正在屋里着急,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邻居张大妈的声音,原来他们家的门在高岗上,所以没有被积雪挡住,他们清早起来扫院子,看到我家的雪太厚,就很自然的过来帮我们清理了。那时候的邻里关系好,谁家包饺子了总不忘给邻居送一碗。妈妈说我小时候就是在张大妈家长大的!
下雪了,就是一个天然的冰箱。清理的积雪都堆在院子里,冻肉冻鸡,冻梨冻饺子都用袋子包好藏进雪堆里,既保鲜又方便,缺点就是妈妈总是记不清具体的隐藏地点,有时要到雪化了才能找到已经化成一团的饺子,自然是不能吃了,还要被爸爸嘲笑一番。
下雪后学校也不需要发通知,每个上学的孩子都会自带一把铁锹去学校,不像现在的孩子,值日都是家长代办,那个时候的孩子好像比现在的孩子会做很多活,也不会顾忌这么多的安全问题,也不分男生和女生,总之,劳动最光荣。当然,清完雪后还会堆几个雪人,打一场雪仗,家里院子大的,还会在院子里给孩子堆一个雪城堡,孩子们在雪地里踩各种脚印,做雪地画,拉爬犁打滚。
那个时候的天永远都是蓝色的,一整个冬天的雪也都是白色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下过雪的世界是纯洁的,也是干净的。那个时候车少,路面不会被清的像现在这样干净,下过雪后,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路都是靠人走,人走的多了,自然就成了路,所以这条用雪堆成的路是光滑的,走起来小心翼翼的。
你有过在雪夜看星星的经历吗?深蓝色的天空下,星星是如此明亮,北斗、猎户,天蝎,仙后,后半夜还会看到狮子,那是春天的星座。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记得高中时有一年雪,也下的这样大,好像都没过了膝盖,有一些住校的学生回家过元旦,再开学时路已经不能通车了,他们便从家走到学校走了整整一天,到学校时手和脸都没有知觉了,老师心疼的把学生拉进怀里,冲上一杯热糖水。那个时候青春的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关于雪的回忆,无关乎财富,无关乎地位,那是青春,是人生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