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一起阅读了《毛姆传》第十二章“哈克主人”,年近六旬的毛姆在戏剧界度过了近三十年,写了三十余个剧本,他决定要写小说。
毛姆和杰拉德之间争吵越来越频繁,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在应付杰拉德的同时,毛姆与艾伦继续交往,并从艾伦身上获得巨大的安慰。
今天,我们一起阅读《毛姆传》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讲故事的人
抛开戏剧家的身份后,毛姆的工作步调暂时变得悠闲了些,20世纪30年代,他出版了几本短篇小说集。毛姆作为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和一个短篇小说家最广为人知并广受赞誉。他122篇短篇小说都是发表在杂志上。
毛姆小说的特点是风格简洁、生动逼真、灵巧的对话和意想不到的结局,掩卷时会令读者感到震惊和欣喜。毛姆真正爱写的是短篇小说,他鼓励陌生人和熟人描述他们的经验,即使有时要为这个过程付出高昂的代价。
毛姆在一个地方不会待太久,他制定了一个年度惯例,每年秋天和春天在伦敦住几个星期,夏天的一部分时间,他还要和杰拉德在欧洲大陆旅行。毛姆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健康状况,他容易得肺炎,疟疾也反复发作。多年来,他经常去法国和意大利的温泉疗养地,为了让杰拉德戒掉几个星期酒,毛姆每次都尽可能地带上他。奥地利的巴德加施泰因是毛姆的最爱,他们入住豪华的王朝酒店,节制饮食,泡温泉,或者在山谷中长时间散步。
从巴德加施泰因开车去萨尔茨堡很方便,萨尔茨堡音乐节对他们来说是不容错过的大事。音乐对毛姆意义重大;他没接受过训练,不会演奏任何乐器。但他从欣赏音乐中获得了无限的快乐,他的爱好很广泛,一直对探索新经验感兴趣。
1934年2月,毛姆和杰拉德开车开始了为期六星期的旅行,他们去了巴塞罗那、塞尔维亚、马德里等地。西班牙之旅很成功,自从养好伤,杰拉德似乎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善良、温和、体贴的他,于是毛姆计划去趟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这是他们自1926年从南太平洋回来后的第一次长途旅行。
他们在加勒比走了三个月,乘坐一艘又一艘不定期的货船,从一个岛到另一个岛。毛姆一直盼望着这次旅行,本指望能为小说找些有趣的素材,但结果令人失望。只有短短几天是毛姆比较感兴趣的,那是在南美大陆法属圭亚那的首府卡宴,他获准前往圣洛郎区的犯罪流放地采访犯人,因此创作了小说《公职》。
毛姆和杰拉德从卡宴踏上了回家之路。和往常一样,他们在瑟堡分开,杰拉德带着沉重的行李回到玛莱斯科别墅,毛姆则去了伦敦。他迫切地渴望与艾伦重逢,在过去的五个月,毛姆每隔几天就给身在英国的艾伦写信。事实上,毛姆已经把艾伦看做他的理想伴侣。他有魅力、工作效率高、脾气好;他喜欢旅行和音乐,了解绘画,而且有不错的鉴赏力;与杰拉德不同,艾伦从不喝醉,也从不大吵大闹,最重要的是,他很顺从。
多年来,杰拉德一直充当守护者和管理员的角色,但毛姆再也无法依赖杰拉德了;不仅是他的行为破坏 毛姆所需要的孤独和安静,毛姆还要为他付出时间情感和精力,这是毛姆深恶痛绝的地方。杰拉德在他的血液里,但他需要的是艾伦;抛弃杰拉德是不可能的,但艾伦对他的工作来说至关重要。
毛姆只在家里待了几个星期又去英国。四月,丽莎宣布订婚,1936年7月,21岁的丽莎举行了盛大婚礼,很多年来,她的父母终于第一次同时出现。
九月初,毛姆爱玛莱斯科别墅紧张工作了一阵子,当务之急是最后润色他唯一一部与戏剧相关的小说《剧院风情》。它不是毛姆最好的小说,但在1937年3月出版后,两个月内在英国就卖出了两万两千册。
圣诞节的时候,杰拉德得了严重的疟疾,躺在病床上,毛姆一度以为他要死了,还好杰拉德挺了过来,而且身体变得越发强壮。杰拉德继续喝酒但他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过,情况并不乐观,两人内在的紧张不安搞得毛姆躁动不安。毛姆甚至想放弃玛莱斯科别墅,在伦敦买套公寓,但目前他集中精力准备远东之旅,打算年底去印度。
毛姆在动身去印度之前,决心写完对他个人来说很重要的一本书《总结》,这本书综述了他的职业生涯和智力教育,第一部分讲的是毛姆的童年和青年时代,更详细地讲述了他如何成长为一名作家。第二部的是毛姆一生对哲学以及少年时代曾吸引过他的宗教的探索。1938年1月,《总结》出版后,大部分称赞书中所表露的智力与情感的真诚,对作家与写作者很有启发性的思考。《总结》 的销量很高,很快在美国售出十万多本。
出完这本书,毛姆和杰拉德踏上了印度之旅。这次他不是来找故事的,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探讨印度的哲学和宗教,希望洞察一直令他着迷和困惑的精神生活。毛姆与宗教领袖们见面,针对他感兴趣的问题掌握第一手资料,并在这些内容的基础上创作了一部小说《刀锋》。
尽管听过、读过很多东西,面对印度带给他的冲击,毛姆依然感到措手不及,他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笔记本上记满了对这个国家的印象。毛姆见到了很多宗教学者和老师,尽管他很努力,但是怎么也搞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这种经历让他沮丧。虽然没有得到启蒙,但第一次印度之旅还是令毛姆兴奋。从孟买回家途中他就决定第二年再来一次。然而,世事难料,这个机会最终泡汤了,那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1938年5月,毛姆终于回到玛莱斯科别墅,享受着看似即将到来的夏天,但周围的情况变得十分险恶,德国扬言要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的局势令人恐慌。毛姆开始帮助一些犹太难民进入英国和法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他们介绍工作和住处,并向犹太慈善团体捐献了巨款。
九月的第三个星期,纳粹军队在捷克边境集结,毛姆让司机开车送他去伦敦,在途中汽车撞上一棵树后翻到,毛姆断了一根肋骨,幸好后来有艾伦和外科医生的照料,十月初他抵达伦敦。希特勒吞并了苏台德区,到处人心惶惶。
过去的几年里,毛姆一直对和平的可能性越来越悲观,他把这种悲观写在了他的小说《圣诞假日》里。但现在,随着英德签订和平协定,毛姆以为战争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