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残荷

时光荏苒几盈虚,转眼间冬天已走过了小寒时节,向着大寒而去,大寒过后,春天便来了。

午后,在走走停停的公交车里,阳光隔着玻璃透进车内,坐在阳光最浓郁的地方;不遮挡,整个人都被阳光包裹着,身心俱暖。

向窗外望去,蔚蓝色的天空,漂荡着几朵白云,阳光正温柔的洒向大地,心底的一股暖流涌起。

路边的冬青树不惧寒冷,依然抽出了鲜红的嫩叶。需留意看去,在众多的常青树中,才能寻见一两棵落光叶的树,枝桠上光秃秃的,向树的枝桠上看去,鸟窝特别的醒目。冬日的天空特有着的辽远与空旷,少有的几只鸟,跳跃、掠过,让这树有了生命的迹象。

冬日,向着时光的深处走去。真想在一个晴好的日子里,去寻找一片景色;冬天特有的景色,不那么繁华的风景;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寂寥,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呢。

我不由得就想到了荷,总想偷得平生半日闲,去看看那河塘的枯荷,那近乎凄美的景致。

可巧,朋友圈里一位喜欢摄影的姐姐,拍得几组冬荷的图片,我被深深的振憾了。姐姐的照片拍摄得极好,把残荷满塘的景象那种悲壮与凄凉,抽象而又具体的表现岀来了。冬天老去的荷,弯了腰,低了头,残了叶,折了茎,有的茎折成了三角形,四角形,那里还见青葱时的繁华?只留下老残的孤寂,真的荒芜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精神,一种风骨呢?这荷的凋零,也是另一种残缺的美丽,只有历尽风霜的人才会懂得吧?在我眼里这似乎是神奇的画,折了的茎,形如三角、圆柱、四边等几何体的图案,那种艺本的美感静置的,与流动的河水动态美,互为衬托的美感。大自然的画作,是最令人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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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荷少了茂盛的朝气蓬勃向上,却多了些简洁清醒的哲理,河水依然守着它的静默与寂寥,那惊起的鸟儿扑打着河面,带来一阵涟漪,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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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荷,不似春天里萌生岀希望的芽尖,不似夏日里花开半夏的繁华,不以秋的硕果累累丰收的欢喜;它的枯零,它的萧条,它的风致……却是最令人心疼的故事,满腹经纶。

我曾经看过荷的繁茂浓郁,它从繁荣走向枯零。冬日,那草本的萧条,那残荷的曲折,残荷与枯木,青春与老去,自古就有。它和自然界的一切都在路上,赶着季节的途,走向冬天、老去、消失,何需悲怆?露出肃穆与从容的表情,淡然从容。

耳朵响起《当你老了》,是多么的切合此刻的心境:

“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这首歌唱给老去的荷又何尝不可呢?记得春、夏、秋的时节,那池塘边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拍照的,欣赏的,赞美的是那样的司空见惯。冬天来了,那河溏边却是如此的寂寥。

其实,荷与我来讲,每个季节都有独特的美好。春天时的小荷初露;夏天时的碧波荡漾、花开别样红;秋天时的莲蓬累累、收获满满;冬天时残荷如画,淤泥之下暗藏着新生。

冬天的残荷少去了张扬,大自然的茂盛与凋零是如此;我们的人生也是如此,如同我遇见的老人们,冬日阳光下静坐、在公园里散步,日光落在他们已经满是皱褶的脸上,沧桑、落没;同样的也多了些从容豁达。同样的我也在老去的路上,循着时光的经络,自然的去生活。我想起拍荷的姐姐,姐姐已是退休的人了,现在生活得多姿多彩,每天和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旅行、摄影、分享着生活中和大自然中的美丽,我想说此时的姐姐活得精彩!

前半生我们总在录求外界的突破口,后半生更征求内心的向往。

把心安放在当下的光阴里,感受当下的欢喜。如同冬日的荷,弯曲、折下、低进尘埃里,在淤泥里等待焕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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