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难以入眠,辗转间,忽听窗外夜风簌簌,伴着淅沥沥雨点,缭乱了夜寐的心境,便起身去窗前打开窗子。初春深夜里,寒意尚未淡去,免不了战栗。不知道多久没有在这样的深夜里看看窗外,或是看看夜空。那些听风观雨,思人念物的岁月早已经不起流年的侵蚀,零碎地散落在记忆里无向漂浮。
---题记
我和F小姐的那五年
1.
说不清楚,我们曾经算不算在一起过。
初三那年,F小姐转来我们班。第一次调座位时,她坐在我后排,故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关于她在此之前的经历,毫不夸张的说,奇特,惊异。她以一个男孩子的身份念完了小学,班上一度有不少女生喜欢她;7岁时候她有被绑架过;学过散打,功夫很到位;她单亲家庭,父母后来又都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从前的她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梓木,听来也像个男生名字;她妈妈一人去郑州打拼事业创建公司...如此种种。15岁的姑娘,对于有故事的人难免会向往亲近一些,而当时她很是中性的打扮,与班上男生结拜兄弟,玩游戏,追动漫,追嘎嘎的新歌MV,一个十足的腐妹。(就是写到这里, 我这敲字的手颤抖不止,心里像有根弦被紧紧拉扯一般,紧张到不行,逐字斟酌,纠结不休。)
2.
青春期的感情,总是那么微妙而猝不及防,更何况还是和一个女生。
我俩家刚好一个方向,在放学路上碰到几次后就约好了一起回家。有天自行车胎漏,她便送我回家 ,那天风很大,她骑得有点费力,但是很认真,倔强地不让我下车,就这么到了家门口,脸涨红喘着粗气的她,看我上楼就摆摆手离开了。车子搁在学校了好几天,她就天天载我回家,后来突然有天她说,要不以后别骑车了,她载我就好。嗯,她载我就好。我没有拒绝。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说不清到底什么原因,就是觉着很赞的感觉。回家的那条路,长长悠悠,她在前面骑,虽不高的个子却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很踏实,很安心。
再后来有一次去她家里,她转身抽屉里拿出一条玛瑙链交给我,示意我她自己脖子上也有的一条。
“这是,信物?”
“嗯,因为你和薛XX(当时也算比较要好的一个盆友)就有,这个代表我们...”
“(几秒钟出神)哦,好,我会收好啊”
“嗯,千万不可以弄丢,很重要。”
我还记得,当时我的绳链不小心断了,还是周末一起去换的,正像她所说的,的确很重要,我好好保管。
从前我不爱喝水,她有一个1000毫升的杯子,每次都打来满满一杯,哄着,让我们一人喝一半,还说一起喝成“水肿”可好;从前我不喜欢和男生来往,她每次都拉着我去找他的一群哥们玩,轻搂着我腰告诉他们不可以欺负我。
这样美好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
好多次在梦里总会反复出现一个场景,燥热夏日里,F小姐灿然笑靥,拉着我在操场上跑步,一圈又一圈,为了中考体测的达标和我们的小心思。
3.
很快进入中考倒计时,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而她还是在一直载我回家,不曾中断。也许太过矫饰太过执拗,哪怕只言片语的议论也会引发一场不小的喧嚣。
“今天XX有找我说话...”
“(表示有点意外)说什么呢?”
“说那件事多半怪你,让我别跟你以后相跟了什么的。”
“那你呢?准备怎么办?”
“反正不能分开。”
当时她说完这句时有被感动到,但是心里的矫情劲儿过不去,什么也不说,却暗暗做了决定。
翌日早上,没有去找她吃早饭。以为我不舒服,她让同学帮忙带了面包和粥回来给我,被我拒绝了,一并退回去的还有一张纸条和当初的那个信物。她了然,没有再找我。然而没多久就后悔了的我决定去找她讲合。一次,两次。教室,走廊,操场。就这样被拒绝了。对,是拒绝了。她没有原谅我,也讲不出理由。(心情悲桑又压抑,突然有词穷的倾向,阿西吧)
原本讲好的要考去同一所高中,我也愿随她学理科,这样说不定以后大学也可以一起,她说去郑州好了,这样我们可以住她家里,起居一起,上下学一起。是了吧,可哪知道我们的交点自中考那个节点后就有了分岔,再也没能回到当初约好的轴上。
分开以后的日子变得苍白,淡然无奇,唯记得非主流的一个行为,就是试图自戕,不过自戕未遂,而且并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情节,只是扰乱了我的心绪,久久未平复。
4.
意料之中的事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经错。
在家待了一整个夏天,终于快要开学,上学前三天,我听见楼下有人喊我名字,凑到窗前看到F小姐在我家楼下,朝我招手。一下子激动到不行的我,拖着惺忪了好久的身体去了楼下,当怀一抱。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委屈状)。”
“怎么会呢”
“(继续抱着)你怎么想起找我了啊?”
“再几天就开学了,所以想找你去我家玩(摸摸头)。”
在她家,那条玛瑙链又重新交给了我。深以为自分开以后,那条链子应该也就物归他主了吧,是我想太多。
比起初中,高中的生活学习节奏偏快,节假日也所剩无几,在了了的日子里,我们偶尔会见面,聊聊彼此的生活圈子。她有了新的朋友,我也一样。对于当初那段纠结不清的感情,我们也没再一起回忆感慨过,倒是从前班里的同学,会偶尔问起是否还经常联系之类的话,大抵也都不了了之了也。
5.
也许会问,现在我们怎么样了。
每次长假也都会有见面一次吧,总觉着,只要还有联系,这段关系就不会断吧。所以我还在尽量,试图扯着不放,不舍得啊,那么在乎,怎么舍得放开呢?
写到这最后,重点好像已不再是她,而是我们的故事,是我对她的那份喜欢,那份感情,那份牵扯,在我的心里扎根生长,像藤蔓一样深入骨髓,一片荒芜。那是怎样的一种念念不忘,那是怎样的一间女子,与永远无关,与岁月有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今吾情之何步,实难以度量,只知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