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从焦躁的梦中醒来,为什么梦总是干涸的,好端端的梦邂逅了死亡,气氛就越发觉得悲怆,我记得过去的一年中,一次次珍贵又渴求的睡眠被眼泪吵醒,我便在思考一个人类共识的问题:灵魂的永恒和生命的有限,人的灵魂随着死亡的某一结点,在政治学中被成为历史时刻,得到升华。诚然,逝者无心,这悲哀,这生前的千愁万绪就以人的死亡为结点,扩散,弥漫,不知道何时会消失,不知道何时会带着自己消失。
或许身边最亲近的人莫名从你身边消失,这精神上的负重,是他们强加给自己的,还是自己无法释怀,萦绕心间的。多年来,心中就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家人美满团聚,不求财富和名利,然而小小的愿望到如今被现实搅得乱成一团。两年前,家中最重要成员的离去,导致我们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职业生涯,母亲去了远方务工,我在北方上大学,妹妹在家里的寄宿学校读书。一个完整的小家被一场意外但又在意料之内的噩耗所惊扰,天坍塌了,整个世界摇摇欲坠,我突然找不到可以站立的地方,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吞噬着我,吞噬着我前行的梦,我是否应该驻足为我的亲人考虑下,放下学业,放下我梦的远方,从事一个平平淡淡的工作。过去的一年,我一直在犹豫,一直在踌躇,就在灵魂的不安中我找到了答案,我们这一代人,这第一代农村走出的孩子注定要受很多很多的苦,包括我的母亲和妹妹,我所坚持的是一种称为眼光的问题,大学老师称为格局。我们走出农村的目的不是数典忘祖,而是追寻与传统不一样的灵感,而这一切在没有图纸和画笔的条件下,只有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构思,去描绘。这样一反思,发现老爸以及我们目前所有的人的离去只是一个接力赛,一个筑梦的接力赛,我们一代一代在筑一个不同但本质相同的梦,这远非经济层面所能想象,曾经,一度抱怨自己没有显赫的财富和地位,在名校上学以后看从前优裕的同学,其实发现自己在某种层面已经超出自己曾无法企及的预计。
这焦躁仍然会继续,这疼痛仍会伴随我的一生,我在揣测这焦躁背后的成因,是亲人的死亡带来的对未来生活的恐惧,还是图纸上没有告诉自己未来世界的悲怆。人的死亡是痛苦的,但死亡残片带来的痛,过犹不及,一遍遍蹂躏着我们表象存在的亲人及朋友,我们的灵魂有没有在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得到颤怵?感受着他的好,或者想着他的不好,但在念悼词的一瞬,所有的离怨基本得到化解,人们评价他生前做的一切事,什么因素导致他的离去,从而勉励同行的人要引以为戒。然而乡村或者城市这个被建构主义者反复建构的世界,其习惯,风俗永远站在启示的前方,过几天你会发现整个世界仍然像往常一样,一如既往地循规蹈矩,一如既往做着为了生活而生活的事,或许这才是生活的意义。突然之间想到释、儒、道对生命的阐释,道家注重养生,佛家注重来世,儒家注重精神追求,其术不同,但万宗归一,都偏离了生活原有的轨迹,体悟着人生的四分之一年华,发现生命的可爱之处在于对于理想的追求,一个一个鲜活生命的前仆后继,才迎来了一种新的风尚,或许这也是历史的可爱之处,历史是由一个鲜活的存在于社会的人与实践组成的,而不是由哲学家建构出来的,从来没有固定的模式,乌托邦也如此,理性化的产物本身就带有思维的局限性。
我在想万千的死亡是不是一个一个连环的结点,在人生的某一阶段,提醒着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虽说我们从出生就注定成为蛆虫的食物,这是由人类的基因所支配的,但仍不能阻碍少数人去解构固化的模式。这可能是就是历史人物与人民大众的根本区别。不要惧怕必然要发生的事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才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