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青衣女孩,约十二三岁,手执铜锣,边敲边喊“开课了,姑娘们开课了。”
女孩们都快步进了厢房,瞬间,枣园之内只剩下周强一人,想着刚才情景,耐人寻味,下意识的闻了一下拿球的手,余香还未散去。
周强轻轻跳出后院,又绕到前门来,轻叩铁门,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见眼前这位青葱少年,却不认得。
“财伯,您不认得我了,我是周强,小时候您还抱我呢?”八年未见,财伯也老了许多。
“哦!是少箴少爷呀!少爷长这么高了,老爷夫人想您呀,夫人总是念叨您呀!”周财边牵马边和周强说着家里情况。
“三年前,县上名门望族出资建了这湘红馆,并聘请夫人做馆长,这馆里学员多数都是名门家的千金小姐,也有很多平民家的闺女,主要是学学女红,诗词歌赋什么的!”周财正说着。一个少年人跑了过来。
“周顺,快过来见过少箴少爷!”
“少爷回来了!小人周顺给少爷请安。”周强见这少年十七八岁年纪,五短身材。
“周顺原是老爷的学生,后来父母双亡,老爷见他可怜,就收在堂下做个家仆,周顺对老爷夫人甚是孝顺,老爷夫人待他也如同己出。”
周强听了忙伸双手扶起周顺道“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套。”
这时,一个女孩走进客厅。周强见那女孩正是在后院敲锣催课的青衣女孩。
“小翠,这是少箴少爷。”小翠忙过来给周强万福。
“小翠也是个苦命孩子,她就是这湘红馆学员,夫人见小翠父母双亡,就收为丫鬟,夫人待她就像亲闺女,不过这孩子倒也乖巧。”
周财又问道“小翠,夫人是不是午休下学了?少爷还要拜见夫人呢!”小翠回答“是的,这会儿夫人应该在正房休息,”
“小翠,你领我去见母亲吧!”小翠赶紧回了声就在前面带路来到正房后面。但见后面并排五厢房中间的厢房正门上书“湘红馆”。下面又有“正厅”二字。二人进入,夫人不在正厅。周强见室内设施古朴,简单。一张书桌古色古香,一旁摇椅,书架,笔砚,茶几,收拾的干净,整洁。
这时,一位慈母走了进来,虽八年未见,周强却立即认出母亲。当即跪倒在地道“母亲在上,儿周强拜见母亲。儿回归来迟,请母亲见谅!”
廖夫人双手扶住儿子,仔细端详,一别八载,儿子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我儿,你学艺八年,为娘日夜牵挂,食是否暖腹,衣是否挡寒。虽时日俞久,唯忧心不减。”廖夫人眼含热泪手抚儿子的头诉说着。
“孩儿不孝,劳母亲惦念。”周强继续给母亲磕头。
母子二人正叙谈间,周顺来报“夫人,少爷,侄少爷周良来访。”
“娘,周良来了,我去和他叙叙旧。”
“好啊!你们兄弟多年不见。好好谈谈心吧!”
周强再次磕头和母亲告辞,来到客厅,见一位十四五岁少年看到自己躬身施礼。口称“小弟周良参见兄长。”
原来这周强的祖父周明共生四子三女,长子成孝是庶出,孝生二子二女,长子周林,次子周猛,长女周梅,许配中原商贾孙伯阳,次女周菊,许配亭长高颂;次子成悌是嫡出,生一子一女,长子周强,长女周颖,许配路州督运史黄昌运;三子成忠是嫡出,生一子三女,长子周良,长女周婷,许配珠宝商陈子谭,次女周铃,许配青霞山庄庄主欧阳龙,三女周丽未出阁,在湘红馆学习;四子成信是庶出,生三子,长子周宏,次子周兴,三子周勇。
周明又生三女,长女周淑怡嫡出,许配中原县丞李定远,次女周淑华庶出,许配路州商贾曹先民,三女周淑棋庶出,许配永川兵马指挥史司马春。
这周良见湘红馆女孩多就已来找姐姐周丽为名常来拜访。正巧今天遇见周强,弟兄二人多年不见好不兴奋。正聊的火热,周顺跑来禀报“少爷,侄少爷,老爷回来了”。
因周成忠为人儒善,周良平素不怕父亲,唯怕伯父,成悌公教学严谨,对侄子更是管教颇严。
“兄长,我还是躲一躲吧,伯父见我又要问这考那,回答不上必遭询斥。”周良转身就要专进衣柜子。周强忙拦住笑着说“贤弟今天不必忧虑,爹就是考问也是考我,”
说话功夫,周成悌已经进入客厅,弟兄二人忙上前行礼,周强跪倒在地,口称“爹爹在上,孩儿拜见爹爹。”周良冷眼旁观见伯父面带微笑,气色和缓,心里稍安。
“强儿,你跟随仙机道长王谭都学了什么本领呀?和为父说说吧!”成悌品着香茶问道。
“老师教孩儿攻城掠地之法,安民济世之能,行医补药之功,纵横四海之术。除此之外,还教孩儿参禅打坐,炼丹卜卦。”
“口气不小,不知道真本事如何!”成悌手捻胡须道。
“孩儿善于使枪,给爹练套枪法,看孩儿武艺能否纵横四海,”周强刚要取枪,却被父亲止住。
“为父问你,就我中原县而言,如有强敌来犯,当如何御敌?”
“我中原县地处边境,西有鲜卑,北有羯人,近邻冀山,若羯人来犯,当肃清县城,重兵埋伏于冀山,让羯人占领空城,伺机段其粮道,敌军不攻自破。”
“哈哈!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不知道实战怎样啊!”
“爹,待孩儿学业有成,定当报效国家,博取功名,光宗耀祖!”
“哈哈!侄儿好志向啊!胜三叔百倍!”不知何时周成忠夫妇已经到了,周强忙与三叔三婶见礼。
成悌即命周财周顺请来大哥成孝一家,四弟成信一家。家人小聚,饮酒至晚方散。
却说周成忠夫妇与二哥一家辞行,因家离此不甚远,夫妇步行,周成忠出来之时还算清醒,当走至平安巷口时,突然醉意袭来,一下跌倒,夫人邹氏搀扶不动,天色已晚,巷内又无人出入,一时没了计较。
这时巷内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见邹氏虽徐娘半老,却略有几分姿色,心下暗自打起了鬼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