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图片来源于网络)


      这是一封还未送出的情书,它是一颗熟透了的柿子,碰见阳光就会慌不择路地躲起来,里面装着我小心翼翼的胆怯,还有像南樟不知尽头般的渴望与期待。我说,这是一封情书,可我更希望它能变成一封信,我希望里面没有文字,有的只是一张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白纸。

      这是一封还未送出的情书,里面载满了我的苦乐哀伤,你或许看见我拿着这张愚蠢不堪的白纸,收集初露的朝阳,采摘偷笑的月亮,我想让它充满未知的希望,在你睡梦时放在你身旁,你要是问起它,一定没人会告诉你这张纸的主人的去向,你或许会莫名失望,但其实,我一直在陪伴你观望初畔的月光。

      没有风的那一夜,你踩着绿坪瞭望远方,云散开了,月下斑驳的树影,像是沉醉了一世的流年,而你的脸庞,似一张岁月映像,走进悄无声息的心房,花儿睡了,林木哗响,沉沉望去,醒坠了一刹那的光明与暗。

      记得和你并肩,漫步在崎岖小道上,你喜欢这样,风起了,撩拨你的裙摆,你往往会低头遮掩,而我偷偷扯笑,仿佛走进了余华老师的词句中,“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那一刻,多想多想记录下永恒,几步远的距离,却在我心中落下了几十年的光阴。你问我,用什么词句形容你,我玩味似地说:“一言难尽。”你明白这是调侃,但你不明白,我熬夜抓寻灵感为你写的那首诗中,“求之满目兮,琳琅”,你不明白它的意义,就像是一棵枯树上疯长的枝丫,刻意摆动自己的意向,扭头朝着不明所以的地方。

      我的文字不至感人于耳目,而记忆中的你,模糊不清,恰如初见那时,灼热的眼光,互相停留在毫不起眼的嘴角,猛然意识到我是在偷笑,慌乱中看见,你饶有兴趣地朝我走来,明明没有小说中的惊艳,明明没有电影中的巧妙,明明只是两个渺小不堪的粒子不经意地交错,而那一刻,时光仿佛感受到我的心跳,将世间的一切定格在那一秒,就那一秒,我看见了缪斯在星灯簇拥下舞蹈......

      纯白的纸啊,静静躺在信封里,躺下三年时光,待在抽屉里,不肯面对它该去面对的结局与选择,于是我决定,撕碎不知所谓的感觉,我知道理解你有多难,就像书中所说,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地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可当你走过她的路时,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我愿意杀死那只知更鸟吗?每当我拿起心中的笔,戳下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洞,纸上出现的那些画面,告诉我,我忘不掉那晚的云,忘不掉起哄的风,忘不掉见证的星光,这注定是一封送不出去的情书。

      如果你愿意,我把拥有的一切给你,给你燃不尽的火,给你自由的海,给你一身冲动的热血,给你一个以心抵押的承诺,除此之外,只剩最为珍贵的、无形的王冠,那是海子于梦中送给我的珍宝,我曾戴着它在诗中感受阳光与狂风,我愿做一个马车夫,没日没夜地经过名为你的高山。你知道,我在清晨等待第一滴露水,望着蚂蚁发呆,是因为你,我一切的一切都与你有关;你知道,我在断崖呼喊生活的乐与悲,下坠的时候,横竖的光像针扎向我的眼睛;你知道,我在风里卷地而起,飞往自由的殿堂,心中所想的,是你远去的尽头。你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海子的诗,你不知道月华的痛,唯一让我藉慰的是,你很快乐。

      这是一封还未送出的情书,它夜夜在书桌上排演与你的对话,它希望自己能在你手中,在你的注视下展开自己,把所有展现给你。你不要取笑它,你明白它的主人是一个胆小鬼,而这个胆小鬼,正要拿着花,一步,两步,三步,像流浪的人,走到你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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