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喜欢的姑娘,刚好,她亦心悦我。
一
“娘子,在干嘛呢。”
“噢,舒公子也在啊,失敬失敬,不知找内子所为何事?”宋骞一脸镇静,仿若不见煞白脸色。
“乔乔,你们何时婚配的,我怎不知。”舒旭惨白俊脸,不甘心的追问。
“没有,我们不……唔”话还未完,就被人捂住嘴,挣脱不得。
“哎呀,小乔和我,都是好多年的娃娃亲了,不过小乔一贯低调,只有少许亲友知晓。舒公子刚来不久,自是不了解的。”
“乔乔,他说的,可是真的?”心中被默默捅了数刀的舒旭,看着眼前清丽容颜,不愿死心。
“舒公子怎的就不信在下,你看,我送予她的定情物,还戴在手上呢。”
手腕上的浅青玉镯微微露出,青绿的玉与净白的肤,相互映衬,格外精致。
“凌姑娘,原来你早有归属,是小生唐突了。”舒旭看着眼前一对璧人,黯然离去。
“宋骞,你,你怎能满口胡言,毁我清白。谁是你娘子,别乱喊。”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不知是被捂热的,还是被气红的。
“仔细着,可别把自己打疼了。今日是我鲁莽了,我的错我的错。小小乔,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宋骞温柔地将凌乔锢在怀中,低下头,对着她耳畔,轻声软语,说尽好话。
“那你以后还乱不乱说话了。”
“恩,不说了,可是我也没说错什么呀。难道咱们不是娃娃亲,这手镯不是我送你的吗?”宋骞一脸无辜,眼中狡黠。
“你还说,就你这破镯子,谁,谁稀罕呀。我现在就脱下来给你。”使劲扯着镯子往下拽,玉镯还是牢牢待在腕上。
凌乔看着腕上手镯,又羞又气,当初怎就答应他了。虽然这镯子,还蛮好看的。
清池边的柳树下,女孩手中抓着玉镯,气红了脸,男孩眼中看着女孩,笑弯了眼。
那一年,她十三,他十八,正是待嫁好年华。
二
“阿哥,我想吃糖。”小女孩扯着大男孩的衣袖,吸吸鼻涕,向他撒娇。
“小乔喜欢什么口味,随便挑,阿哥买给你。”男孩揉了揉女孩头顶的发,和煦一笑。
“那我可以都要吗?我每种都想吃一遍。”女孩仰头男孩,满心希冀。
“小乔知道阿哥对我最好了,你就答应我吧,小乔真的很想吃糖。”
“好吧,”他看着抱住自己的小矮子,可怜巴巴,“不过,你也要答应阿哥一件事,这样才给你买。”
“好呀好呀,我答应你。阿哥,咱们去买糖吧。”女孩扯着男孩袖子,就跌跌撞撞地奔向那卖糖小贩。男孩任由她扯着袖子,陪她一起在大街上奔跑,目光温柔,嘴角含笑,始终不离半步。
溪桥柳细,碧波荡漾。一双小人儿并坐于河畔,女孩欢快的吃着糖,男孩安静的看着她。女孩衣袖飘拂,细腕上的浅青玉镯,若隐若现。
“阿哥,我带了你的镯子,做了你的小娘子,是不是以后都可以吃到糖啦?”女孩抓着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糖,兴奋大叫。
“当然,你既是我的人了,自然要什么有什么。”男孩轻柔拭去女孩唇边沾染的糖渍。
那一日,她八岁,他十三,正是一年好风景。
三
凌乔每每想到儿时,因几颗糖而许终身,就觉得痛心,自己怎地这般好骗。再看腕上玉镯,想起镯子的前主人,又恨得牙痒痒。
更可气,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就如同这玉镯,逃不脱,甩不掉。
凌乔想和哥哥骑马,宋骞出现了,“小乔,你可得小心着手上镯子,别把它摔碎了,世上独此一只。”凌乔磨磨牙,把缰绳给哥哥,回房了。
凌乔正和人在外吃饭,宋骞出现了,“好巧呀,你们继续,我就来这守着我家镯子,怕它出事。”便坐在一旁,看着小乔。看的凌乔背脊发凉,落荒而逃。
凌乔刚下学,被舒旭叫住,正与他说话,宋骞出现了,“娘子,在干嘛呢。”又秀出那只玉镯,逼走旁人。
类似情形,数不胜数,以至凌乔身边,唯一个宋骞。而她,明里暗里,也拽过多次,却脱不下来,又不敢弄碎,毕竟是传家宝,她担待不起。
不过,在成亲次日,问安请早时,凌乔收下了从宋母手上退下的玉镯,俯身跪谢,身子气得哆嗦。眼中利刃狠狠飞向一旁宋骞,后者不自在的避开视线,对妻子的愤怒,不作回应。
“恩……娘子,手下留情。为夫知错了。”宋骞闷哼一声,捉住在他腰后兴风作浪的小手,连忙告饶。
“恩?哪错了。以前不是挺能嘚瑟的嘛,就知道拿传家宝唬我。”嘴上风轻云淡,手下力道,却又加一分。
“嘶,是是是,都是我信口开河乱说话。以后为夫对娘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隐瞒。”
“哼,算你识相。以后再敢骗我,看我怎么办你。”拧着嫩肉的细手终于松开,脸上神情也有所舒缓。
“我这不是怕娘子被他人抢了,只好先下手为强,用镯子把娘子套住看牢,这样你才永远都是我的。”宋骞扶着腰,垂着眼,俯首拭泪,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作态,“哎,没想到,娘子一点都不懂我,下手还这般狠厉,为夫的腰,都青了呢。”
“咳,要不,我给你揉揉。”凌乔因他的话,他的模样,格外别扭。只觉身下石凳,火辣辣的,坐不住人。她刚伸手,还未触及衣袍,就被他伸手一拉,坐到了他怀中。
凌乔娇羞地埋首于他怀,不敢抬眼,宋骞将头靠一起,看着日光下,他们紧紧依偎的影子,笑的甜蜜满足。
那一瞬,她十五,他二十,正是一天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