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这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磨盘，把人碾得粉碎。”这是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中留下的经典名句。而在他的另一部史诗级作品《九三年》中，这一观点被具象化为血色漫天的革命烈焰与人性微光的交织。
当我们从综艺《变形计》中城乡孩子贫富反差的镜像中抽离目光，转向200年前法国大革命的洪流，那些被战火重塑的面孔，将带我们见证一场更为残酷的“社会变形实验”。这不是综艺镜头下刻意营造的戏剧冲突，而是真实上演的人性变形记。
200多年前的法国大革命时期，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巨匠维克多·雨果在《九三年》中将这种对比放大到了革命背景中。他通过一场战争下的“变形计”，揭示了人性的残酷真相。
《九三年》是雨果的封笔之作，以1793年法国大革命为背景，全景式地描绘了那个动荡年代的社会全貌。而著名翻译家郑克鲁先生的译本气势雄浑、笔触细腻，让雨果笔下的文字更加鲜活生动。不同维度的对照，让我们看到了战争中的人性百态。
01 贫穷与富裕的对比：战火中的阶级鸿沟
1793年，法国大革命进入最为动荡的一年。在旺代叛乱的血色背景下，雨果用手术刀般的笔触剖开了社会的癌变组织。贵族侯爵朗特纳克与贫民女贩弗莱沙尔的命运形成鲜明对比，成为阶级分化的缩影。当时，英国与其他欧洲国家联合反对法国，法国国内也陷入混乱，雨果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这种复杂局面。
一边是衣衫褴褛的老人、母亲和孩子，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在生死边缘；另一边则是贵族和侯爵，他们生活富裕，却对底层人民的苦难视而不见。
在树林里，女小贩发现了弗莱沙尔，这一场景令人震惊。弗莱沙尔赤着脚，半坐在树洞里，身边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最小的才1岁半，还在喝奶。女小贩与这位母亲的对话更是令人揪心。弗莱沙尔只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其他一概不知。作为一位母亲，我深知这个年纪的孩子喝奶的场景——如果妈妈营养不足，孩子会饿得一直咬着不放。在贫穷的困境下，养活孩子是如此艰难。
这种生存权的断崖式落差，在女小贩发现哺乳期母亲弗莱沙尔时达到戏剧性高潮——营养不良的妈妈怀抱婴孩的场景，就是封建剥削制度最血淋淋的注脚。
02 善良与邪恶的斗争：人性的光辉与阴暗
在《九三年》中，善良与邪恶的斗争贯穿始终。雨果通过一系列情节，展现了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复杂性。
小说中的乞丐老头泰尔马什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角色。他在海边的树林里遇到了贵族侯爵朗特纳克。当警钟突然响起时，老头带着侯爵躲进了树洞。然而，朗特纳克却是一个典型的反派角色，他残忍、冷酷、疯狂，对革命充满仇恨。女小贩和弗莱沙尔差点都成为他的枪下冤魂，他甚至不顾弗莱沙尔还是一名处于哺乳期的母亲。
泰尔马什发现这两名被侯爵毙命的女士后，心有不忍，找了两个侥幸活着的人帮忙抬着担架，希望能将她们送往医治。同样是男性，贫穷的泰尔马什懂得善待无辜的百姓，而朗特纳克却从不考虑这些。这种看似不可调和的对立，展现了人性的善与恶。
然而，凶狠的侯爵朗特纳克在与郭文对战失利后，炮火烧到了三个孩子住的地方。侯爵竟然坚定地回头打开铁门救孩子。这个曾经屠杀平民的恶魔，突然显露出神性光辉，印证了雨果的人道主义信念：“在最黑暗的时刻，人性之光永不熄灭。”
03 生与死的较量：战争的残酷与生命的脆弱
《九三年》不仅是一部战争小说，更是一部关于生命与死亡的深刻思考。小说中，战争的残酷被描写得淋漓尽致。大炮的轰鸣、大海的怒吼，整个地区沉浸在战争的死寂之中。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命的脆弱被无限放大。
雨果笔下的大炮不再是一台冰冷的机器，而是像一头怪兽。它能像人一样躲避、冲撞，没有耐心，充满愤怒。雨果将战争具象化为“长着牙齿的钢铁巨兽”，赋予大炮、海浪等静物以吞噬生命的原始野性。克莱摩尔号轻巡舰的沉没场景堪称存在主义典范：当年轻水手们在军乐中从容赴死时，死亡的诗意化书写消解了暴力本身的残酷性。
当然，郭文因为侯爵救了三个孩子，他用自己的生命放走了侯爵。而与郭文亦师亦父的委员会西穆尔登，处理了郭文后，自己也是赴死。
雨果通过这些情节，深刻地表达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对和平的渴望。他用笔触记录了战争的残酷，也用文字传递了对和平的呼唤。这种生死的较量，不仅展现了战争的残酷，也揭示了生命的脆弱，更是人性的光辉。
写在最后
《九三年》中的对照与《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那种人物比照又是不一样的，它其实都是用思想对照，也是雨果一生思想的浓缩。在这部作品中，雨果对战争的深邃思考，为我们描绘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他通过贫穷与富裕的对比、善良与邪恶的斗争、生与死的较量，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复杂性和光辉。
郑克鲁老先生准确传神的翻译，很好地传达了雨果的原著精神，而插图珍藏版130余幅精美的插图，更是为这部经典之作增添了新的魅力，让读者仿佛置身于那个动荡的年代，亲身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斗争。
《九三年》不仅是一部历史文学著作，更是一部闪耀着人道主义思想光芒的心灵史诗。它让我们看到了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挣扎与坚守，也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光辉永不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