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俗语说:正月茵陈,二月蒿,过了三月当柴烧。吃的是那个时不我待的嫩劲儿。趁着春风渐暖唤醒它们伸展筋骨,打着哈欠走神儿的功夫,偷偷的请到碗里来。赶着煎了香椿鸡蛋饼,蒸了面条菜儿,凉调了柳絮儿,揣了榆钱窝窝。像贪吃蛇一样摇着春光局促的步点儿,一口一口吞入腹中。
楼下超市的门口,卖野菜的老太太三轮车上,像是新添了油菜苗。离得远看的不真切。小时候我妈也做着吃过。虽是人工播撒,态度却与野生无二。太过稠密的颗间距有碍于产量,得适当剔除,以增加通风和抗倒伏的能力。只是这玩意儿不怎么好吃,焯了水也挡不住生有倒刺的叶面剌嗓子的口感,杀杀水包包子倒还凑合。和萝卜缨子大概一个吃法。超市老板进了大概几斤槐花,算是提前了二十天的鲜货,被告知三十一斤的价格,缩回了爪子。我在等等。捱过了寒冬,万物皆苏。莺歌燕舞,桃红柳绿热闹了肃杀凋零的苍白与荒凉,一季新颜替旧貌。掐着指头等着造物主赐予的鲜活,不只为满口腹之欲。艾草绿色,鼠曲草淡黄的青团,粉粉嫩嫩的桃花饼,五颜六色的九层糕,糯米团子,彰显的不仅是生活的态度与智慧,更有对丰富色彩的追求和渴望。
槐花,芝麻叶,马齿苋,红薯叶,梅干菜.....在不远的前头等着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