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又来自首的?
夏季燥热,到了太阳落山之后,路边的人才渐渐的多起来。安城夏季的路边,很多烧烤摊都把桌椅摆放到门口,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烧烤店迎来一波点餐高潮。
郑志军和几个哥们在“老哥烧烤摊”门口吃烧烤,他们是日常跑跑业务,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刚到安城找工作不久,郑志军主要负责帮忙“收账”。
“收账”这回事不好做,有些时候去堵那些欠债人,还真不太好找,那些家伙贼精明,有点风吹草动就换地方,原本他也是个欠债人,欠了几万元,还好只要他收回这次的账,段哥就让他还一半,之后带着他做生意。
今天本是要汇报一下“收账”的情况,谁知菜都上了,人还不到。
“先吃着,都先吃着吧!”郑志军开口,先拿起串串,剩下的几个也纷纷开吃。
饭桌上,捡着杂七杂八的事情,闲聊。
“咱安城也不大啊,也没啥新闻大事,这回出这事算是火了。”一个说。
“什么大事啊?”郑志军问道。
“还不是那个谋杀小孩的,你们觉得这啥事啊,这种犯罪分子下手太黑了。”一个把手机递过来的,“喏,这个新闻。”
“对对对,我们就做不出这种事来。集江边的谋杀儿童那个。”
“那天,集江边……”郑志军听着他们聊,翻了翻手机,“好像那天我正堵住一个老油条,那家伙不听话,我揍了一顿。当时也没什么别人了吧,我就看到她们俩去的江边。”
“窝草,郑哥,不是吧,郑哥目击证人啊,是这狠毒的女人推下小孩去的?”
车位不好找,好不容易停下车位,看到那几个小喽啰吃的热火朝天,段闫坤也没觉得生气,但是他们讨论的事情……
“你再说一遍!”
哥们几个看到在讨论,听到段闫坤的声音,也都停下动作。
“段哥,段哥……”有去拉段闫坤的胳膊的,“段哥别生气哈,咱们哥几个就是闲聊,闲聊。”
“你再说一遍!就讲领着孩子去水边的这个事。”
“确实是看到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孩子。身板挺瘦的一个女人穿着红裙子。距离太远了。”郑志军说着,将手里的手机递过去“段哥,我们在聊,聊新闻呐。”
段闫坤上下翻看一下手机,视线凝到一处。
“当时我在“打人”,不,我正在‘要账’。离着他们那块有点远,”郑志军有些摸不清段闫坤的态度,“段哥我说实话,我是动手了,那老家伙就是不吐钱,我刚抬了两次手,就看到这对母子从远处过来,只好拉着人到了上堐的那些树后面,之后我就走了。”
“是吗?”
“对对对,千真万确。”郑志军赶忙说,他嘴角的烧烤调料还糊在嘴边,有些滑稽。
“不是,你没有要账,你在行凶。”段闫坤肯定的说。
时隔十多天到集江边,上一次集江的水还是带着黄色的浑浊,很轻微的流动着。现在则是恢复到安城的水常见的颜色,一种墨绿色,依旧是望不到底。隔着不远有拉起的常常的防线,用来过滤那些水中漂浮的垃圾、树枝等待。
他跟着商驰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察,他心里如同这闷热的夏一样的沉闷。
周朝南神情复杂的看着江水,与上一次混乱的现场相比现在安静的只有树枝上偶尔传来的蝉声。
商驰看向周朝南,周朝南的调查里显示他是做过消防兵的,但是现在的皮肤依旧是有些不健康的白皙,出了很多汗,好像在晒下去就要化了。
头发的颜色也比起第一次见到他那是的火红的颜色褪去了不少,前面的头发有些长的挡住眼睛。
商驰从知道周朝南自首,到领着他来指认现场,从不敢相信,到现在一块站到集江边。
一夜之间这起本是不起眼的案件被网络上的网民搞到风口浪尖,快速结案,快速的将结果公之于众,也是他们作为警察的职责,不可让安城经费因为这起事件被冷嘲热讽。
“我实在没先到你会是凶手,是因为孩子没事,所以有勇气来承认了吗?”商驰忍不住的对着周朝南开口。一边的同事在做着记录。
周朝南好似没听似得,双眼迷茫的看着集江,微微张了张嘴,陷入了沉默。
商驰打算再次询问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师傅贺棪打来的电话,他快速接听,“喂,师傅,我们刚到现场,正要开始指证记录了。”
“什么?属实吗?这……好吧,师傅我们马上回去!”商驰挂了电话,看着周朝南还有两个同事说,“现在回去,因为……”
“怎么了?”周朝南诧异的问。
“又来自首的人了。”
*
唐皓接到电话,段闫坤打过来的。
琵琶早饭过后,再次输液,安静的陷入沉睡,唐安康翻看着杂志,专心致志,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
唐皓走到走廊,接起电话。
“周朝南那小子电话打不通,我就想问问你,我女儿怎么样了?”段闫坤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周朝南电话打不通,他才不会找唐皓。
“伯父,您好,我们现在在医院,下午没事就会出院,是思思中暑了。”唐皓连忙说。
“又在医院?行吧,唐皓,你最好祈祷我女儿没事,否则我新仇旧恨和你一块算!”
*
贺棪看着眼前要自首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也就20岁出头的样子。
倒是没有一般罪犯的局促不安,而是有些冷静的坐在座椅上。
——姓名?
——郑志军。
——职业?
——无业游民。
——为什么行凶?
——当时我在揍人,怕这个小孩子看到报警,我就想吓唬吓唬小孩。结果他不小心滑进水里了。警官,他现在也没事,是不是我就可以从轻发落啊。
郑志军将早就编好的话说完,有些嬉皮笑脸的两只手扶着桌子,“您这边的空调好像该换了,不是很凉快。”
贺棪停下记录,盯着他,“一个无业游民,因为被孩子看见揍人就要转而对孩孩下手,你这套词说的难免有些过不去吧。”
“是??是吗?那警官如果是这样,您是不是就要把我无罪释放了?”郑志军说着透出些惊喜的语气。
贺棪倒是有些诧异他的“惊喜”,“是你主动走进警局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这也不是什么古代的悬赏捉拿罪犯,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