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天各一方
“你喜欢的人也是凡人，你的喜欢为他镀上金身。”
琵琶好喜欢这句话，在她的眼中，唐皓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的。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盲目的去爱这样一个人的。
但终究还是因为爱，将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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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唐安康来到这个世间时，琵琶决心要给唐安康最好的母爱，让唐皓负责教导孩子的学习功课。
他们一家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活在自己的浪漫而又美好的憧憬之中，高中时代，与班级上的女生分享和聊天内容都会是关于自己喜欢着的这个男生，聊他的全部的优点，不加掩饰自己的情感。
她不曾会想到那么浓厚的情感，有一天会因为时间长年累月的冲刷，爱会变淡。
她没变，他变了。
或者说她其实有些地方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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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到结婚证的那天，琵琶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将军，耀武扬威，开开心心。好像没拉出两道绸子裹身上跳一跳就浑身别扭。她去挽住唐皓的胳膊，步伐轻快的到车上。
段闫坤开着车在返程的路上，看着后排坐着的女儿叽叽喳喳的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再看看唐皓面无表情冷漠的脸。
他冷哼了一声。心里也暗暗的在想，对于女儿的未来，他规划的也就是为女儿找一处薪资不错，比较清闲的工作。对于女儿以后会嫁人。
家境好的不错，入赘也可以。
眼下，孩子都领证了。女儿也不曾向自己要过什么。这终身大事，哎……
他摇下窗户，点了一根烟，又想到女儿怀孕了，吸了一口，将烟暗灭了，扔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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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琵琶的家中，段闫坤接了电话后，出门。出门前不经意的撞了唐皓一下，“你小子老实点，别欺负思思，嗯？”
“您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唐皓双目冷清的看着段闫坤说。
段闫坤不屑的上下打量他一眼，点了一根烟，冲着琵琶房间的方向喊了一下，“思思，爸爸有事出门了，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房门里面传来女生的回应，“知道啦！”他应到后，快步离开了。
琵琶在自己的卧室找了小匣子藏好了结婚证，眼角带笑的走到客厅。
“刚刚，你爸，接了电话有事出门了。”
“嗯，我听到了。唐皓，要不咱们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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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唐皓离开这个镇上第一次回来看。很多的房屋有了变化，脚底下的马路也翻新了，平整的柏油路，他忽然想到周朝南的家在不远处。
两个人肩并肩的慢慢走，唐皓问琵琶，“我没想到你会怀孕，你没告诉我，还有别人知道吗？小南他也没告诉我。”
“我没和他说，高考前谁也没说。医院的大夫知道，我爸也是刚知道不久，你看到我家破破烂烂的吧，我爸摔的。”
“……对不起。你9月不能上学了。”见到琵琶的爸爸之后，他对唐皓说完琵琶怀孕，再就是说，别出什么馊主意打掉孩子，说琵琶很想生下来。
唐皓措辞开口。
“没有什么对不起，唐皓。”琵琶认真的说，“我是想着我喜欢你，我是想着我会成为一个好妈妈，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成绩也不好，本来大学也不抱希望的，只是原本想和你去一个城市念书，现在去不了了。”
唐皓说，高考成绩下来，他考上B市的大学就会去念大学。琵琶笑着说，好。
唐皓说，可能我一学期回来一趟了。琵琶撇撇嘴，还是笑着说好。
唐皓说，听说生孩子很辛苦，很痛的，很危险。琵琶拍拍胸脯说，没事！
唐皓看着琵琶停下脚步，在偶尔会有行人经过的路上，轻轻的拥住琵琶说，“太辛苦你了。”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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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照顾好妈妈歇下后，唐皓躺回自己狭小的房间，看着角落里摆放整齐的一摞书，“都说知识改变命运，呵呵，真是可笑。”
夏日夜晚会凉爽一些，蚊子嗡嗡的叫着，破旧的风扇在一只胳膊能碰到的位置。
想到今天这混乱的一天。手机上的短信还有别人善意的询问，“听班花说，你自己走了，怎么了？你没事吧。”
“班花那么好一女生，听说她和你报一样的大学，说不定到大学你们还会是同学。”
“别因为别人喜欢你，你就伤人家的心。你一声不吭的走了。快安慰一下人家。”
心烦意乱。“我不喜欢她，也没伤害她，没必要安慰。”打下这段字，发送，关机。
唐皓将手机塞到角落的被子里。
他喜欢谁呢？他喜欢琵琶吗？他是喜欢过琵琶的，阳光，活力，明艳，有时候又很感性，那是他的初恋，人生太多的第一次与她相关。
他喜欢……孩子吗？好像没有任何感觉。
现在他喜欢谁还重要吗？
周朝南高考失利了。
他本来基础就不好，理综300多的分数，只考了90分，总成绩加起来400出头。本科无望，也就能上个专科学校。
他家里找了关系，周朝南到了外地的消防队，做消防员。
工作并不轻松，年轻的少年要看尽人生的生离死别。他跟着前辈出勤，赶到不同的事故现场救灾灭火。他们这个小队，每次工作都严谨认真。
偶尔会遇到别的小队，或是听到有说谁的队伍里面，冲进火场，被烧的看不出脸。
他当场就落了泪，偷摸着擦了。也不敢和家里说这些事，怕他们更加担心。
跟着开消防车的老杨师傅学习驾驶，考出驾驶证很快，关键是在实际的出勤中，消防车那样大有些笨重的车，上个大坡、拐弯都是考验技术的。
工作上拼命，努力，三年的消防员生活过去了。家中的父母知道工作那么危险，反复的打电话，讨论，让他早早回家乡工作。他也决心转业，回到安城。
*
回到安城之后，首先联系了同班级的李涛。
夜晚的路边烧烤摊，李涛讲起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念了安城的一所专科学校，临近毕业，现在外出找找工作。
后来话题转移到“我们班的同学们现在做啥了？”这个话题上。
“董婷，你别说你忘了，老子当时为她和你抽嘴巴子，董婷考上了外省的一所美院，听说她目标就是还要考研究生，厉害吧。”李涛吃了口烤肉，说。
“哦，厉害，是很厉害。”周朝南又倒了一杯酒喝。
“你小子敷衍了事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强啊！”
周朝南立马回怼，“哟哟，知识分子就不一样啊，会说成语了，我这种学历低的比不了，比不了。”
“啧。”李涛也倒了一杯酒，“说实话，周朝南，你这过几年就要结婚了，也没见你说你喜欢过谁。”
“说的跟你比我年纪小一样，你找了工作过几年不也结婚啊？”
周朝南眼下也不考虑那么远，看看先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
“对了，那天我在市区找工作的时候，在那个广场，遇见一个校友，你猜是谁？就是你的老乡，还是你的妹妹，你俩会一起坐车回家的那个，姓……姓段的。”
“段行思？”周朝南立刻问道。
“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你知道吗？她居然有孩子，三岁了。”
周朝南手边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