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挂在天空还未退去,雄鸡未鸣,大地还在半白“纱衣”下蜷缩着身体,村庄人家已有了烟火气。
还是早上六点,天还大黑,父母亲已经醒了,今天有人来家里做活,修葺房顶,爸妈起得较日常早些,平时他们大概近七点会醒。不多一会儿灶头旁已经冒出了丝丝烟气,母亲在做早饭。古老的风箱一呼一吸带着别样魅力的节奏感来回律动。父亲在收拾电钻以及其他一些要用到的工具,黑狗已经回了笼里,在安静地坐着,月色下的这一幕该是多么和谐安详。天还未亮。
七点的闹钟吵醒了我,起了床,半梦半醒间开了卧室门,迎面扑来的森森寒气激得身体不自主打了个颤,我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么大寒的天气里家里仿佛是个通风口,正厅毫无遮挡,风吹过,不留一丝痕迹。我紧缩着脖子走到了更加敞亮的后院,天色还暗,妈妈已经烧好了稀饭,正在炒菜,芹菜下了锅,过了油,在铲子的翻炒下发出爆脆的声响,煞是好听。倒了点热水,略显油腻的脸盆里水很干净,我速度脱了帽,洗过脸,再戴上帽子,头顶上已感觉到了冷。
刚建不久的红砖墙面在低温刺激下脱落出一道道天然的皱纹,鲜明而苍白。狗吠声让这个院落里多了些许生气。
宏叔已经来了。他是我们家的短工,干活很不错,不偷懒,有活的时候爸妈都愿意找他来,早早地不到七点半,他就已经过来。这时候天边第一缕微光悄然出现,并迅速的蔓延至各个角落,似乎是在向人们宣告着这一天正式开始。
家里正堂还在新修,旧厨房已经拆掉,做饭是在临时搭在后院空场的灶台上,吃饭在活动板做顶的后院库房里,有板遮挡着,不会有风进来,开着灯,高爷爷他们已经来了。今天的活多,需要人手多,父亲将路东的高爷爷还有路西的几个爷爷还有小爸都叫了来。没有再等,父亲他们开了饭,去小爸家里小爸正在洗漱,我回来后也围着桌子坐着,这次回家比较碰巧,我也能算个劳力。不多久,小爸过来,落座一块边吃边聊着。
不觉间天已经大亮,灯早已关掉。母亲在收拾着桌碗,父亲他们去到门前准备和水泥,放放力气,身体也才会热起来。这为难人的糟糕天气。水泥是干硬的状态,结成了块,不过遇水就会化开,没有过多在意,小爸他们对此早已经熟稔。熟练地和好适当比例的水泥,我留了下来,负责往楼上送,他们全部上了楼。塔吊用的电葫芦,平常人家里修房一般都用的是这个,很是方便。
洗刷完灶头,母亲去地里挑了些菜回来,放在那里没有再动,时间还早。母亲回到房间里躺着,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泡了杯感冒药放在炕头,趁着楼上还不急需水泥料,去商店里买了面回来,放在厨柜上。楼上宏叔已经在催了,我赶忙加紧步子送了两车料子上去。我已不感觉到冷了。
阳光洒满地面,也照在楼上走动的身影上面,不易觉察到的丝丝温暖照耀在父亲他们身上,迎着晨光,终于弥漫出暖洋洋的气息。也只有在如此寒冷的季节中,阳光才显得格外温暖照人。
(早先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