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水水

秋游在地点在一个山城,海拔1200米左右的高山乡镇,凭借其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吸引了一大批候鸟式生活的都市人群,炎炎夏日这里温度24度左右,大山环抱绿树如荫,阵阵凉风吹来森林里独有的清香,令人舒适、愉悦,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一天的时间两个行程,一个是爬山,一个是坐船。

上午精力更好,适合爬山,一行人欢歌笑语地坐车来到景区。

一进入山里,外面的阳光只能透过密密的树叶间隙洒进来,松香、草香、不知名的野花香混在一起扑鼻而来,看不见鸟儿却处处听见清脆的鸟鸣声,偶尔一只扑棱棱从眼前掠过,嗖的一下钻入山中,林深不知处。沿石梯而下,不远便听见隆隆水响,脚下也渐渐湿润了起来,循着声音走去,一道长长的瀑布从天而降,沿着山的走势又转了三次弯,形成三道如丝绸一样的缎子飘下来,在最下面的一道离得人近了,看得清密密匝匝的水珠,晶莹剔透地发着亮光,洒下来形成一个水潭,秋风徐来,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水分子扑向人身,沾湿着衣,轻轻地滋润着露在外面的肌肤,给人带来风和雨的双重凉爽之感。

稍作流连,便向山更深处走去,探索更深的秘密。一路向上,山中央又遇一瀑布,路从瀑布底下的水潭边经过,一阵幽幽的凉意沁来,行走的热气顿消,只觉每一个毛孔都贪恋着那凉,多留停一会又觉凉意渐渐入侵,由皮肤至皮肉竟然入骨了,笑笑闹闹地又继续前行,此地虽好,不宜久留。

快到山顶就到了玻璃栈道,沿着山顶的峭壁所修的约1米宽的玻璃桥,走在上面可以看到脚下的景色,小河蜿蜒、亭台轩榭、绿树葱郁,胆小的同伴在桥边犹豫,胆大的人早在桥中央眺望风景,也有人壮胆走了上去却并不敢向下看,仰着头快速通过,小小玻璃桥上百般世人像。

走到山顶了有一平地,各种拍照的框架,休息的长椅,小吃和饮料,最吸引人的是高空秋千,十几米长的钢索下连着坐椅,做好安全准备工作后被水平拉至后方近乎和地面平行的高度,抖然松开,人一下子冲出山顶,悬空在山外的高空中,又被惯性拉回山顶,再荡出去,反反复复几个来回后秋千停下来,活动结束。我和另外一个同伴体验了这个游戏,在空中荡秋千一共八个来回,第一下荡出去是最令人心生恐怖的,那种完全失控冲向空中的感觉令心跳加快,紧张刺激,而在反复两三次后就习惯了,也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竟然觉得和小时候荡秋千是一样一样的,当然也并不像写的这样轻描淡写,我下来时发现自己的背部已经全部汗湿了,可见还是有很强的生理反应的。

下午慵懒,来到了水乡。

景区入口是大大的一条船型建筑,院内种了不少桂花树散发着阵阵浓香,进入景区后便是山脚水边的小径,脚步轻快,河水清澈,不多远看见一盏古色古香的路灯亮着,暗暗奇怪白天也开着路灯,走近才知道走进山洞了,路灯投下的白光把黑的洞穴显得昏黄,再走几步就上船了,原来山洞里还有一条暗河,人坐上去后船无声无息地开了,一路灯光影影绰绰,在黑黑的山洞的石幕上呈现出奇幻地效果,红色、紫色、绿色交织,神秘又令人神往。

又游了一段,灯光一变,在头顶上像是飞着成千上万只蝴蝶,五彩斑谰绚丽多彩,在头顶聚散盘旋,多姿柔美妩媚,气氛一下子变得温馨浪漫,浪漫一会儿后又转变成各种图案了,有几条红鱼生动流动的样子、有山间幽兰绽放的样子、有花开富贵、吉庆有余等等各种寓意。一边走一边有导游介绍,喀斯特地貌溶洞,它是水沿着可溶性岩石的层面、节理或断层进行溶蚀和侵蚀而形成。一路上有石钟乳、石笋、石柱,形成各种各样的样子,有正在捕食的小松鼠、有侧脸的狐狸、有蹲着的青蛙、有令人垂涎欲滴的五花肉、有长长抛下来的大象鼻子,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岩石随意冲刷着,人总是在试图寻找着某种意义。

出得地下山洞,陡然天高地远,没有灯光的外面世界风和景明,一派青山绿水,我们继续坐着船在外面的河水里前行,被湖光山色包围,被秋风秋景围绕,整个身心融入这无边无际的碧绿青翠和水波荡漾里,一时不知还有世间繁琐,忧心仲仲,只愿在这天地之间,山水之间,无休无止地飘泊下去。

短短的一天,小小的两处景点,快乐的时光总是跑得飞快,行程结束了,返回家的车上,大多数人都进入了梦乡,疲惫后极易入睡且睡得格外香甜,车内几个小小的灯亮着,也有没睡的人,转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目的地,一群在一起玩了一天的人经过小憩又是神采奕奕,大家分散开来,各自走向一扇门、一盏灯光、一个在等待的人,他们或许会兴高采烈地分享经历,或许会绘声绘色地描述景区的风景,或者会撒娇抱怨爬山涉水的疲惫,或者会诉说一天不见的想念之情,像一群小鸟,扑楞楞地归家了。

那些我们遇见过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那让人惊讶的一棵树,那人沁心的一缕风,也许一生不再见了,彼此的缘分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然后就互相失去了,而这种失去甚至让人意识不到是失去,我们分分秒秒在和一些东西相遇又分分秒秒地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如此平常以致于我们根本没有感觉,这并非是因为迟钝,而是我们的注意力不允许我们把精力花在每一个时刻每一处,更有效率的作法是注意那些值得注意的,而哪些是值得的?

我们的一生,相比于宇宙的时间短到一瞬都算不上;我们一个人的情感,相比于历史的悠长宏大,只能如一颗沙粒。而我们能感受到的,只能经由自己的感官,只能借助我们的经历,只能看见我们能看见的、感受我们能感受的。再短也是一生,再小也是一个人。人在一室,一室就是人的世界;人在一山,一山就是人的世界;人在一水,一水就是人的世界;当走出家门,走进山山水水,就能感觉到天空大地森林河流是如何自然而又美好的存在着,而人的世界扩大到了山边水边,心胸也被装进了山水而广阔起来。

那些走过的山山水水,也许今生不再重逢,且放进心里收藏,那些吃惊、舒爽、惊吓、惬意、温情、美好、心旷神怡的刹那,会慢慢转化成漫漫人生路上的力量,是让人想起会嘴角向上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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