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林
曾经,网络上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爱自己,你和谁结婚都一样”。
翻译过来就是-你的幸福,只与自己有关系,只要你的“境界”足够高,那么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伴侣,都不能影响你内心的平和与喜乐。
这里面包含两层意思,一是你的伴侣不好,你能“感化”或改变他,使他成为你理想中的样子,从而获得幸福;
二是你的内心足够强大,即使伴侣不好,你也能忍受他,不让他影响你内心的平和,就像苏格拉底忍受他老婆那样。
受这个理念影响,很多婚姻不幸福的人,就开始通过“强大自己的内心”,来试图获得幸福。
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的前夫特别能激发我的创伤感,比如我无法忍受他晚上频繁外出且晚归,他就偏偏天天出去、不到凌晨不回家,所以和他一起的那些年,我总能体会到一种坠入深渊般痛苦的感觉。
为了让我不体验创伤,我开始试图改变他——和他吵架、向他求关心等种种办法——但都不能使他改变自己的一点点行为。
改造计划失败,我便开始试图改变自己。
正巧那个时间段,我接触到了“身心灵”——灵修学,它最吸引我的核心理念就是:“戒掉对别人的期待,你就不会再被对方的行为影响心情”。
对此我的理解是,我之所以会因为对方的行为而痛苦,是因为我的内心不够强大,只要我改变自己,便不会再感觉痛苦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我开始“向内寻求解脱”、“强制戒断”对男人的索爱。
然后,每当前夫要出去,或者深夜不着家的时候,我从不逃避自己的感觉,直面它,让痛苦的感觉一次次从我内心流经、辗轧。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改变自己的神,改变别人的是神经病。”
所以当时,我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但觉得自己能“直面黑暗”,心里暗暗地有些得意地觉得自己蛮厉害。
那种自我折磨的狠劲儿,直到现在想起来,我都仍然很佩服自己。
结果不用说了,他一点没改变,我痛苦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日益加深。
这种自我折磨,我进行了两年多,直到偶然看到了一个节目,我才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那是一个外国的荒野求生节目,两个陌生的男女组团去探险,用原始方法求生存那种。
其中,有一对男女组合,男人很懒惰,不积极寻找水源,也不积极搭棚屋。女人很生气,不断地想让男人勤快起来,而男人则烦透了女人的唠唠叨叨。
他们的相处模式,像极了中国的老夫老妻——男人懒惰且不耐烦,女人终日忙碌且郁郁寡欢,一点一点内耗下去。
直到挑战结束,离开了这个男人,女人的面容才舒展开来,离别时给了笑着给了男人一个大方的拥抱。
“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终于甩掉了这个烦人的同伴,再也不用看见他那张讨人厌的脸了吧。”
这个念头,让我如被当头棒喝一般猛然惊醒:
原来,即使是没有婚姻关系的两个人,相互之间也会有期待!有些不开心,不是自己修为不够,而是伴侣真的差劲!
所以,想找回笑容,不一定需要改变自己,只要扔掉这段关系就行!
是啊,人对人有期待,人会产生情绪,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就像面对臭臭的粪坑觉得恶心,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而我硬生生地站在粪坑边,敞开嗅觉去闻它,还觉得自己能忍受臭气的精神伟大得很呢。
就这样,我终于意识到,我没有问题,是这段关系有问题,或者说前夫有问题。
明明受伤的是我,反思的竟也是我,这不是很荒谬吗?
再进一步来说,就算我有问题又怎样呢?我为什么非得完美的呢?
鞋不合脚,大不了我不穿它,不要削足适履,为了穿进它而让自己承受伤痛;
关系不合适离就行,大不了自己过呗,不需要委屈自己去挽留谁。我不是为了满足别人期待而生。
我真的对自己太苛刻了,明明自己是弱势的、受欺负的一方,竟还把问题归于自己身上,这就好比是一个已经受伤的人还要往自己身上插刀子,给自己造成二次伤害。
再换个角度来说,女人努力挽留关系,其实有一种恐惧在里面,就是害怕失去依靠,害怕直面生活,于是想办法去粉饰一段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关系。
而人终究要面对自己,祝你认识自己、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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