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分看到远处一片被耕耘过的田地,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儿时一些有关夏天的画面。
记忆中的儿时夏天,有花、有瓜,还有门前坐在大树下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自然是已经成为大人的我。
花是墙角的月季花,大红色的、粉红色的,还有漂亮的淡黄色。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很喜欢那种好似象征着光明的颜色。
当然,除了墙角的月季花,还有外婆从远处带来的栀子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满满的栀子花香很是让人喜欢。
那个时候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喜欢那花,也不知道珍惜外婆的心意。直到失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对那栀子花是那般的喜欢。
可能我所喜欢的不是栀子花,但我确实无法拒绝看见栀子花开那一刻的喜悦,还有对外婆的想念。
我期待栀子花,期待看见栀子花开在自己的身边,期待每年的夏天能够闻上那么几次栀子花的香味。如此,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吧!
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传统,小时候的印象里:自己家里每年都会种西瓜。
多则好几块田,就算少的时候也会有一块田地种着可供我们吃上一整个夏天的西瓜。
以前因为家里穷,所以很少会去花钱买其他水果。所以,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会觉得西瓜是什么稀罕之物,更不会当作水果来享受。
好似是因为太过容易拥有,所以才不会觉得珍贵吧!
当然,如此也不会拒绝任何可以吃西瓜的机会,反正有总比没有好。
夏天的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一个人抱着半个西瓜坐在电视机面前: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电视里放着的暑期档电视剧。
说来也是奇怪,别人吃西瓜都会吐西瓜籽,我却喜欢连着西瓜籽一起吃下去。就像吃葡萄一样,我也一样不吐皮。
好似是一种习惯,所以也从未觉得那有什么不妥。
不知道算不是一种爱好,还是说只属于自己的特别习惯。
小时候,每次吃完西瓜,我很喜欢把西瓜皮扔到猪圈里给猪吃。
有时候是一头、有时候是两头。很是奇怪,小时候的自己那样看着它们独自享受、或是相互争抢着吃那些瓜皮的时候,心里蓦然会很开心。
可能是因为家里大人不允许小孩子吃东西的时候吧唧嘴,所以看着猪们吃东西吧唧嘴的时候才会觉得好笑又好玩。
曾经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喜欢和动物待在一起,如今回忆里的印象好似确实有很多有关它们的画面。
我放过几年牛,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喂过猪。在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小动物都需要自己照料。当然,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真心喜欢为它们服务。
放牛的时候,我喜欢一直等到老牛的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时候才回来。
喂猪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比大人多给它们一些猪食。
给鸡鸭喂食的时候,我也喜欢在地上撒上很多很多的稻子,或是玉米之类的粮食。
那个时候每次大人都说我喂食的时候心里没有数,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喜欢看见它们被喂饱的样子。
当然,我并非是个绝对的良善之人。
就像每到冬天快要临近过年的前一个月,基本上每家都会宰一头猪、或是两家合宰一头猪准备过年。
在那个时候,我也和很多喜欢吃肉的人一样,很开心地品尝那些曾被自己喂过的猪。
说来好似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某些喜欢明明是真的属于自己,但也在某一刻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能是我所喜欢的,只是活着时候的它们吧!
当然,也有例外——印象中,最难过的是家里人要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狗也给宰了。
反正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吃狗肉。可能是因为有过一次难过的经历,所以后来家里再也没有杀死狗的事了。
我印象中很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杀了我心爱的狗的时候,我鬼哭狼嚎了好久好久……
也是那一次之后,我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去喜欢狗,也从不要求家里再养狗。
当然,我也只是我,没有办法要求家人和自己一样。
就像我很讨厌自己的父母把狗杀了,但我却没有办法真正去责怪他们什么。因为那个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家不杀狗,他家也会杀。
好似在那个时候,家里过年能够有狗肉上桌也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所以,要怪就怪那个时候不是最好的时候吧!
儿时的印象中,家里有杀过两次狗。一次是让我鬼哭狼嚎的一次,一次是因为狗被人给下药了、家里人没有救那条狗,而是等它死了的时候再找人给处理了。
我很遗憾,那个时候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等到再大一点,每家每户条件都有所改善,过年上桌的不再需要狗肉,取而代之的是羊肉、牛肉。所以,老家那个地方也渐渐没有人家再去宰狗了的情况了。
而现在,狗狗大多成为了宠物,演变的是一种被呵护的地位,所以它们的待遇也是越来越好。或许,如此的转变也是另外的一种需要吧!
真是有些抱歉,原本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都是美好的事情。没想到,还是忍不住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吧!无论我如何喜欢童年时候的自己,但我怎么也改变不了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甚至某些事情我可能永远也不会遗忘。
我唯一感觉庆幸的是,多年之后的自己能够养着一条狗。
被上一任主人抛弃的它,不知不觉与我一起生活也快要三年了。
不能说我们是彼此的唯一,但人生可能就是我们彼此需要吧!
我很开心它很让我喜欢,且它很喜欢自己。
也许是我们陪伴的时候够久,所以我总是觉得它比别人的家的狗更漂亮。
我喜欢每天和它说话,喜欢每天和它拥抱,也喜欢在一些时候做一些它不喜欢的事情——洗澡。
它害怕,我头疼。每次洗澡就像我们在打架一样,事后我还得好心耐心哄它、
也许,这就是我与它的缘分吧!
我害怕失去它,我也知道终有一天会失去它。只是在时间没有到来的时候,只愿那一天来得慢一些吧!
马上快要到它的生日了,虽然我不会特意庆祝它的生日,但我很开心它又陪我走过了一年。
如此,也算人生的一件幸事。
原来真的每个人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小时光——它可以是某个夏日的午后,可以是一杯清茶,可以是一本书,也可以是一条比你还能睡的小狗……
——记录于2021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