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这里。我说的这里,是35岁的现在的自己。浑浑噩噩的,就走到了这个时间,庞姐姐1月4日离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但依旧还有一部分没有实感的心情。我不能相信一个人,前几天还在给我点赞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心里总是有个怪怪的声音,含含糊糊的低语,像念咒一般,萦绕在脑海里。
依旧不能免俗,尽管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但是心里依旧希望有人喜欢自己,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就是想得到更多的喜欢。转眼老咪就要结婚了,可是她依旧小我11岁,仿佛两个世界的隔离,没有话语。我抓住点滴空余时间想,想现在的自己怎么了。不算多愁善感不算麻木不算清醒不算游刃有余,崇尚那句“我宁愿痛苦,我不要麻木”,却在痛苦和麻木之间相互转换,丢掉了许多焦虑忧郁,但实打实的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状态这件事无时无刻不在挠着心窝子,让人有些惶恐。
距离过年已经没有多久了,我没有盼头,最大的说辞就是过年要一直值班,可是深究下来,我隐隐有个念头,是不是自己对生活已经失去了激情,是不是自己对未来没有任何希冀,是不是自己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方向,或者对自己从来也没有过信心,都是假的,都是虚伪的,都是自己脑海里虚构的一切。真的可怕。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问问自己了,是不是想要拥抱,想要陪伴,想要倾诉,想要一些自己内心的东西。盼着被理解,内心似乎过分柔软了。别人开开心心烫头发买新衣做美甲,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我挤在人群的夹缝中,格格不入。许久没有这样自己单独一个人,做一做自己的事情,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是自己的事情,就觉得暖暖的,整个人都安安全全的,是我想要的安全感。对的,还是想要个房子。
已经许久不回家了,忘记了回家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滋味,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自己,都没有后悔过这件事的决定,我想要只听从于自己内心的声音,我想要平静的生活。同事在我面前说着过年的种种安排,我低头不语,很不知道如何接话,像是怕泄露心底的悲伤,哪来这么多悲伤,怎么这么多悲伤,好想哭。
2025年,迎来了一些好消息,但我好像在忙忙碌碌的日子里,在麻麻木木的生活里,变得无知无觉的。2025年1月4日,姐姐肝癌离世,我第一次参加葬礼,哀悼。抱着菊花站在遗体前面哭,做什么都显得多余。12月29日,是我去年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那个时候她还在给我点赞,跨年的第一条朋友圈,她就没有点赞了,人已经不行了。家人尊重她自己的意愿,治疗实在太痛苦了,所以直接放弃了。从检查出来这个病到走,只用了三个月,根本来不及让人想点什么。我最后一点的开心,是她生前我去看她给她买的蓝莓,大颗大颗的,却挺酸,那会儿她几乎没有胃口,还是吃了三颗,跟我说酸酸的,吃进去还怪舒服的。然后就没有了交集,去殡仪馆的那天,早上天很冷,前一晚上我睡的很不踏实,生怕起晚了,没办法好好的送她最后一程。去到殡仪馆的时候才8点,虹姐姐已经等在那边,看到了我哥,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那么大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像个玻璃娃娃,努力的在说着什么,但是一不小心眼泪就掉出来。我不敢多说话,怕自己一张嘴也会哭,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好多好多人,姐姐的同事朋友家人都来了,满满当当站在一个大厅里。前面一个架子上放着遗像,微笑着看着我,遗体被推出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恍惚,我一再努力看,有那么一丝残存的妄想,要是她起来就好了,直到奏起哀歌,主持人开始说起姐姐,声情并茂的语调,我内心还有点不满意,我觉得她多少有点做作了,姐姐是一个天真烂漫从不矫揉造作的人。本来是不想哭的,想着想着就开始啜泣,渐渐的变成了呜咽,后面就开始收不住的嚎啕大哭,停不下来,但又不是真心想哭,像在演戏,但自己止不住。绕着遗体走一圈,献上菊花,出了大厅放松下来居然哭的停都停不下来,整个仪式完成后,遗体要被推进焚化炉火化,整个哀悼仪式的时候,遗体放在那边但是袋子拉链是拉上的,全程看不到遗体。把遗体放在焚化炉前就把拉链打开了,露出个脸,人就算不是很高但死了以后居然变这么小,那张脸像是分离出躯体另外的存在。每个人走上前最后看她一眼,遗体被化过妆,看起来还是怪,不像她又像她,看完以后进来几个人,絮絮叨叨念了一段,铃铛拿起来摇了几下,就放着音乐,纸箱铺满菊花慢慢的进到焚化炉,感觉直到那时候,姐姐才算是真正离开了,彻彻底底的。火化需要一个多小时,所有人就在外面等,虽然是来送葬的,但是也算是老朋友相见。天气冷,外面的空地上就三五成群的晒着太阳聊天,聊一聊居然也是有说有笑的。人还是不能太在意过去,总要往前走,这时候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那天结束后,我以为我会很难过,但请了一天假去参加葬礼,之后上班忙到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什么伤心难过,闲暇之余真的很唏嘘,人一直在被时间推着走,虹姐姐最后解散群的时候跟我们说,姐姐走的时候,一直在说自己不孤独,希望大家沐风听雨赏花踏青,努力活在当下,不辜负此时的最好年华,仿佛是慰藉一般,感恩。
祝自己,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