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小学5年级的时候就一直抱怨自己怎么老是比别人矮，于是每天盼望着快点长大，因为貌似长大就能长高。现在长得确实比以前大了很多，但是仍然比别人矮……因为我当时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别人也会长大。

一年级的时候喜欢跟丑小子去学前班门口炫耀自己身上的红领巾。听着小妹妹小弟弟用羡慕的语气议论着那红旗的一角，我和丑小子真的觉得是太有面子了！哪想到这“面子”后来却成了“辫子”。

貌似从2年级开始，我和丑小子就引领潮流地将红领巾反戴----就是将打结的那头往后放。就像一个辫子一样，很潮！从前面看还就跟牛仔一样，相当的牛！其实“牛仔”这个概念也是从音乐老师那得来的。因为那次刚上了体育课。上体育课的惯例就是将红领巾反戴用来耍帅。体育课完了后就是音乐课。结果我忘了将“辫子”拉过来，加上上厕所导致的迟到，一进教师就被音乐老师拉到讲台上当作“案例”分析。她张口就说：

“你以为你是西部牛仔啊？”

当时整个班上的人都清一色的茫然。音乐老师见自己刚才的“冷笑话”落了空，于是 不甘心的解释起来……解释了半天我们也没听懂，好象涉及到了“非洲土著”之类的东东。反正没管那么多，“牛仔”就成了我们反戴红领巾的新的代名词。所以后来学校里的男牛仔女牛仔就多了起来，加上操场上耕草地的水牛，那个画面，我至今都在怀念……

丑小子其实并不丑，之所以要叫他丑小子是因为他比我长得高。丑小子的五官很端正，但还是没有我的端正。我不仅五官端正，连思想也很端正。比如说，老师叫我把爸爸叫到学校，我就马上给爸爸打电话；老师叫我不准打架，我就打架不还手直到牙被打掉。而丑小子却从来不像我这么端正，所以我被人称为乖小子。丑小子的家跟我是在一个小区，每天上学放学我们都是一起的。丑小子有一个爸爸，还有一个妈妈。但是他爸爸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总是在外面，很少回来看下丑小子。丑小子出卖过我N次，但现在我能记得的最清楚的一件事就只有这件了……

记得是在小学2年级的时候，我和丑小子就开始补课了。估计补课这个产业就是被我们无形中带起来的，因为我们一直补到小学毕业。补课的时候，有一个5年级的胖姐姐也跟我们在一起。由于她最大，所以安排了张特殊的位置背对着我们。有一天那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用屁股不停地跷着她的板凳。屁股上那两块肥肉一直在板凳后弦上来回搓动。我一不小心回了下头，正好看到了激烈的一幕。然后我哈哈笑了起来。补课老师问我在笑什么。我这才发现出了乱子，笑得太大声了。但是我灵机一动说到：

“我写了个错别字。”

老师往我本子上看了看说：

“哪有错别字？你神经啊？”

“老师，你看，我把‘弟妹’写成‘妹弟’了。”

“两个都一样的！我都讲过很多次了啊！就算写反了也不能叫做‘错别字’的！听到没？”

“哦，知道了……”

然后丑小子悄悄问我：

“你笑什么？”

我就给他指了指后面那姐姐的屁股，哪想到，他竟然比我还笑得歇斯底里！然后，一个顺接，出事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补课老师吼到。

我们都没敢支声，等待着审判的到来。

“两个都站起来，到房间里去！”（房间，是我们补课的时候专门用来处理犯错误孩子的房间）

丑小子不仅笑得比我歇斯底里，连吓得发抖也比我歇斯底里。然后他眼光红红地对补课老师说：

“都是他！不关我的事。是他叫我看姐姐的屁股的。”

说完他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两个臭小子简直不学好啊！今天非收拾你们一下！”

我也开始抖得跟丑小子一样厉害了。

“不是的，我是……”我正想解释，一个巴掌就打得我看见了一群小鸟。

“去房间里站着，两个一起！少废话！”

“都怪你！”丑小子进了房间后边抽泣边说。

我当时的心理状况也不知道是生气多还是害怕多。反正夹杂起来后就有点浑了。想，死就死吧！等其他补课的人都走完了后，补课老师走进了房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我和丑小子都吓得打了个颤。当留意到她手上还有根鸡毛掸子的时候，我就彻底把“死就死”的念头抛弃了。因为看样子我是死不了的，最多半死半活。

其实结局让我真的非常意外。因为那掸子并没有派上用场。我们只是被罚抄了4遍课文而已。估计那老师教了50多年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小的“色狼”，没有什么处理经验。

那年，我8岁。

但是丑小子也有肝胆相照的时候。有一次下午放学，我们在小路上遇到了同校的一个很出名的孩子，人称坏小子。这条小路因为离家近，走起来比较节省时间，所以我和丑小子每天必走这里。丑小子一直觉得“坏小子”这个角色应该是由他来担当，心理一直不平衡。今天哪想到会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来一比高低，而且正好这路上大人比较少。丑小子一下子就给野小子推了过去。野小子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甩了过来，我看着吓得退了几步。丑小子上前一个耳光就给了过去。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野小子哭了。于是自然而然，我就上前了几步，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以后见到他要叫老大，听到没？”我凶狠狠地说。

野小子光顾着哭，什么都没说。我又按了下他的头说：

“听见了没？”

他大叫了声“操你们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我本想去追的，但看见丑小子没动，我也就没动了。

“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丑小子满脸春风的说到。

第二天放学，很不幸地，丑小子被数学老师留下了。其原因是他不懂10除以2等于5。我说我等着他一起回去，但他不让。我知道是为什么，他是怕我看到他出糗的样子。我们小学的时候老师要做的事情里面必不可少的就是打手心。于是我就只有一个人先回家了。不幸中的不幸是，不幸又到了我的头上。在回家的那条小路上我竟然又遇到了野小子。我想他肯定想报仇，于是尽量加快脚步想甩掉他。哪想到他就跟胶水一样地粘在离我有20米远的地方。后来他竟然越离我越近，然后我听到了一声：

“站住！”

“干什么？”我故作不屑的问到。

“干什么？还认识我不？”

“就昨天被打哭了的野小子嘛。”我又故作冷静地说。

“你死定了！”他斩钉截铁地说，直白得不能再用立白！

“你想干什么？”我开始紧张起来了。

他说着就把书包从肩膀上取了下来，然后伸进书包里想拿什么东西。不好！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他在拿刀！于是我随手从路边操起一个石头说：

“你敢过来我就打死你！”

他漫不经心地在书包里找着东西，他的动作每起伏一下我就的汗就滴一滴下来。摸了半天，摸到我的汗水都快滴光了的时候，他竟然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枪！！！

“没用的，把石头丢了。”他很得意地说到。

我脸都吓白了，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叫你把石头扔了！”他又大吼了一句。

我被他声音吓得一颤，石头就自动从我手中滑了下去。他用枪指着我，慢慢地向我靠近，动作专业地像特种部队。让我非常失望的是旁边刚刚经过的两个大姐姐看到了这种景象都不过来救救我！！！我眼睛里泛着夕阳落下时那昏黄的光，天空中的一只乌鸦飞过带动了那本该凝固了的空气，微风从我每一根头发的缝隙中穿过。一秒钟前，0.5K的汗水正从我额上的毛孔中渗出。0.5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