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打卡胜地像个烧红的火炉,柏油路蒸腾着热气,连风掠过都带着灼人的温度。陈默和林晚夫妻俩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街边那家不起眼的一楼酒店门口停下时,早已汗流浃背,旅途颠簸带来的浑身酸痛几乎要蔓延到每一根骨头缝里。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带着霉味的凉风扑面而来,夫妻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匆匆办理入住后便钻进了房间。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唯一的慰藉是那台老旧却还算给力的电风扇,嗡嗡地转着,送来断断续续的凉意。陈默一屁股坐在床沿,当即扯掉浸透汗水的T恤,林晚也脱了连衣裙,两人将衣物随手搭在靠墙的木椅背上,又把装满换洗衣物和证件的行囊搁在椅子旁。
“总算能歇会儿了。”林晚揉着酸胀的小腿,往床上一躺,风扇吹起的风扫过肌肤,带走黏腻的汗液,舒服得让人喟叹。窗外隐约传来街边小店飘来的乐曲,是首悠扬的民谣,混着夏夜晚风的轻吟,竟有种奇异的安抚力。旅途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两人没再多说一句话,便在风扇的嗡鸣与轻柔的乐曲声中沉沉睡去,连房门是否锁紧都忘了检查。
月黑风高,夜色如墨。酒店临街的窗户虚掩着,晚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动着椅背上的衣物轻轻晃动。没人留意到,一道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到窗边,手指勾住衣物,又拎起地上的行囊,动作麻利得像一阵风,转瞬便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旅行团的大巴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导游清点人数时,却发现陈默和林晚迟迟未到。“这俩人去哪了?”导游皱着眉拨通电话,听筒里只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一车人从最初的催促,渐渐变成了焦虑不安,太阳越升越高,气温骤升,大家站在车外等候,个个满头大汗,纷纷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众人快要报警时,酒店门口突然冲出来两个身影——正是陈默和林晚。两人面色惨白,花容失色,身上穿着明显不合体的警服,裤腿卷了好几圈,衣袖也空荡荡地晃着,模样又狼狈又滑稽。“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陈默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气喘吁吁地道歉,林晚则低着头,脸颊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两人一觉醒来,晨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刚要起身穿衣,却发现椅背上的衣物和地上的行囊全都不翼而飞!证件、现金、换洗衣物,甚至连手机都跟着不见了踪影。夫妻俩瞬间懵了,翻遍房间的角角落落,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困在被窝里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隔壁房间的住客听到动静,叫来酒店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见状,立刻帮他们报了警。民警赶来后立案调查,得知两人还要跟着旅行团继续行程,便从派出所找了两套闲置的警服让他们临时穿着,酒店老板也热心地借了些现金给他们应急,又找了几件干净的衣物让他们替换。一番折腾下来,两人才急匆匆地赶到集合点,才有了众人看到的那一幕。
大巴车缓缓启动,林晚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经历,月黑风高夜,竟然把行李衣服都丢了。”陈默握住她的手,苦笑着摇头:“也算是旅途中的一段奇闻了,以后出门,可得把门窗锁好,贵重物品贴身放。”
车厢里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着两人,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驱散了清晨的狼狈,也为这段意外频发的旅程,添上了一笔难忘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