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日快乐!
每次闰日都会留下一篇日志。然鹅,几乎每几年,我核心使用的blog平台就会倒闭/禁止贫民使用/被一锅端,然后这篇日志也就永远的不见天日。
如无意外的话,下周开始我们会恢复正常上班,为为期一个月的家里蹲wfh生活画上句点。连带着春节假期,在这一个半月里,我打通了一款游戏,看完了三本书,看了一季电视剧,写了四篇正经文和一些不太正经的文,看完了《燃烧吧少年》,厨艺突飞猛进,病了两场,学会了《pick me up》的舞,试着做了麻薯和炸鲜奶,并奇迹般地维持住了体重。
时间静止又漫长。时间短暂又虚妄。
2020年的魔幻开头的影响大到世界,小到每个个体。我本人也被这魔幻现实主义裹挟,一月开头的两个星期大病两次,直接住进医院,花了几万块钱,感染了一般是3到8岁儿童的病毒,从医院打的到公司参加会议,日日昏天黑地。好不容易病好的七七八八,只得几日喘息,又被冻感冒,过了几天鼻子像个水龙头,喉咙像个抽油烟机的日子。公司推迟开工,我的状态也不合适,就把飞机拖后了几天。谁知道飞机突然被取消,上午还开心地过着生日,中午就被通知临时要走,妈妈慌张地帮我翻找着指甲刀,和父母强颜欢笑地拍了几张合影就当过了生日,就这么步履匆匆地上了回港的飞机。落了地打的,司机没戴口罩,一路上都沉默着。高速转过弯,突然见到山间红光一片,细看竟是相当大规模的山火。我们啧啧称奇,又十分慌张,司机淡淡地在前排座讲,烧了几日的,疫情严重,没人去管。
两人都要隔离再去上班,被闷在家里,每日出门一次,买菜,放风,开始的两个星期家政阿姨来不了,家里乱成一团,我想收拾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抹布都不知道能用哪块。家里素来会囤些口罩和湿纸巾,封城的前一日又鬼使神差地买了米和厕纸,很快这些东西在全城都渺无踪迹。我们庆幸了几日,很快发现这些东西如果日日上班其实用不了多少,但两人一起家里蹲就完全是另一番光景。米很快地吃到见底,从一开始的每顿二两饭减至了一顿一两,体重倒是掉下来了,却总也吃不饱。有天晚上去放风,路过超市突然发现有8公斤装的大米,连忙欢天喜地地拖了回来,变成了有纸有米的大户人家。以前买的都是1公斤的大米,从没倒过这么重的米,第一次吃的时候,根本扛不动,两个人面面相觑,想了很多办法才吃上了米。转过周末再去,见到超市进了25公斤装的大米,隔壁小区的人也咬牙买了,放在地上拖着往外走。我们又相互庆幸一番,这个重量,别说倒米,抗也抗不回家。前几日我自己煮饭,突然想起以前在家的时候,家中的大米都是这个量级,也不是用倒的,而是用小碗一碗一碗盛出来;只不过是我们之前只买小包装,才会有这种困惑。买好米后,新闻出了三人团伙持刀抢劫厕纸,价值2000元的魔幻新闻,货品很快找到,两人至今在逃。又过了几日,超市厕纸也补了货,虽然家里还有很多,我还是忙不迭地又囤了一些。
因为不敢出门,我的信用卡到期了,税单也逾期了,电费要交了,煤气也贵了很多。很是狼狈地中午跑出去交钱,人流并不见少,大家戴着口罩,步履匆匆,为了种种理由在街道和商场穿行。在家工作的头几天我几乎崩溃,完全没法集中精神,偏偏是最忙的时候,工作量翻倍,系统还难用,每天凌晨两点睡,白天恍恍惚惚地拖着自己干活。出了隔离期,公司开始有限的复工,去的第一日,我什么清洁用品都没有,用最后一点点酒精洗手液把所有东西擦了一遍。公司空空荡荡,干活的心思虽有,焦虑的感觉更多。一日复工,隔壁同事打了几个喷嚏,我和另一位怀孕的同事如临大敌,吓得打喷嚏的同事下午便回了家。我日日给自己煮饭带饭,在这一片兵荒马乱中试图维持仅仅一点的岁月静好。好不容易正常复工了几日,身体又遭不幸,再次半夜跑去医院。医院与一个月前比已经判若两地,医生护士如临大敌,分流站护士问我一个月之内有没有离开香港,劝我不要看病,还建议可以救护车送去伊利沙伯医院。临近午夜打的回家,街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人,的士司机仍然沉默不语,我瘫在后座,绝望地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停工半年专心养身体。
学校停课到复活节后,家长们哭天抢地,一方面学费基本白交,一方面孩子必须有人陪。我们每日散步,见到遛狗遛孩子遛自己的人流,可能是海滨长廊总是让人略感安心,不戴口罩的人很多,他们钓鱼,打羽毛球,玩电动车,或是亲吻,非常温和活泼,与平时无异。香港几乎每日都有新增,还有游轮的飞行客,正常复工的日子一拖再拖,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居家工作,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化妆,加上身体总是出人意料地垮台,更生倦意。这几日在家窝着研究甜品,想起今天是闰日,赶紧梳妆打扮拍了几张自拍。美颜的滤镜非常好用,镜头下我仍是18岁的少女,顶着18岁没有的锥子脸和黑眼圈,无忧无虑地傻笑着,镜头里没有病情,没有局势,没有上班,也没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