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傍晚天色的微微昏暗,几片黑云压在天空,太阳斜穿过云层,刺眼的染红了周围的云彩,凉风扫过地面,卷起满地黄沙。顿时,仿佛带进了某个冬天:站在箱房内,透过窗子向北凝望,外面冷风刺面,而内心依旧高傲倔强的流着滚热的血。
卡诺,尼国北方古城。三月天气转热,四月升至极点,月底偶有降雨,至七月,雨季真正到来,十月雨水逐渐淡去,再到次年四月底,半年不见一滴降水。
有一种花,初见于卡诺,长在树上,开于三月,满树皆花,叶随后萌发,盛花期为四月,之后此落彼绽放,随雨季逐渐凋谢完毕。初次注意此花是去年四月,坐在车内听老板说:此花盛开说明快要降雨了。当时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这段时间,却沉迷于欣赏这满树的花,每日随车的行驶细看每株的变化。苦于不知其名,后经雇工上树采摘,查阅后得知其树名为“凤凰木”,此花称为"凤凰花”。
最初看到"凤凰木”这个名称时,甚是诧异,惊叹其名之高贵,随后却释然。其树型高大优美,树干婆娑优雅,那嫩绿的叶子,似少女的亭亭玉立,又如流云的柔软舒缓,淡雅而活泼,那绚烂火红的花,浓烈却不灼眼,奔放却不失高雅。此木,似乎以一种让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在自己的世界里顾盼摇曳、笑看周遭、傲然无惧,如凤凰涅磐。
“凤凰木要孕育一个秋天,蛰伏一个冬天,沉睡一个春天,才会在夏天绽放出火一样的花朵。”这是舒适环境下世人看到的凤凰木,过程虽坎坷,总觉少些东西。而卡诺,凤凰木却选择四月把花开到极致。这半年没见降水,热的几乎窒息的四月,为何让凤凰木如此痴情?那绚烂火红的凤凰花,为何此时把自己的唯美展现的淋漓尽致?难道是畏惧旱季撒哈拉沙尘弥漫时的昏黄,一身浑浊?还是逃避雨季深夜狂风起暴雨至时的摧残,一身狼狈?那么,把生命里最绚烂的时刻留在四月炙烤,又怎能忍受?或许这就是凤凰木的生长过程,在某个阶段应完成某个阶段的成长,如凤凰涅磐的执着。抑或在这么一个时刻,凤凰花遇到了其欣赏客,甘愿为之倾尽其情,等待思念久长后深情绚烂的绽放。
《凤求凰》里古人以一种不朽的姿态演绎了一段浪漫故事,如凤凰花的绚烂,使世人为之动容。“我总觉得: 一个男人,当他拥有很多东西以后,才可能拥有他喜欢的女人。可是,我一直不明白,那很多东西指的到底是什么?”《观音山》里男主角的表述,是怎样的刻骨铭心?而这个“很多东西”的身后又有多少隐忍、多少转身、多少期冀?为的就是在某个对的时刻遇见对的那个人,倾心呵护。“不论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论你回来时我在哪里,如果到时我也单身,你也单身,一定要来看我。"这仿佛是千年的寻找,然后又是千年的等待,而这个过程充满着思念,如饮陈酿,烈却迷人,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深入骨髓,缠绕的令人窒息,却仍旧是那么甜蜜,压倒了凤凰木的厚重。
这唯美的凤凰花,是凤凰木永久的守候,愿意为之倾情改变。而这距离,似海角天涯的遥遥无期,因为思念的等待,无期在心中有期。这分离,因为没有错过而欣喜,为着相逢孕育无数季花期,直到荼糜。
2011年6月于卡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