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挚爱在眼前哭泣，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
她耀眼的蓝发上还沾着血迹和泥沙，眼泪混合着伤口上的血流下，干涩到有了裂痕的嘴唇张合着像是在大喊着什么，一边还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堵住那仿佛深不见底的弹孔。可弹孔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她柔软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指尖上沾着血迹，那是他的血。
他此刻还有些小小的庆幸，那骇人的血是自己的。
呐，不要再撕了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衣服吗，还是我给你买的呢......
耳朵像被棉花塞住了，听不见你的声音啊......
手有些颤抖的抬起，想轻抚上她脸颊模糊看到满手血腥又讪讪垂下，对面的人却毫不在意的紧紧握住那只手，覆上她的脸，抹上了满脸血污。
是在喊我的名字吗？对不起，我可能没发再回应你了。
对不起，要离开你了。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像是在触摸着世间最珍贵的瑰宝。他的手终是无力的垂下，废墟之中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淹没在了枪林弹雨里。
突然，女人的哭声硬生生中止，被扭曲的痛吟替代。女人的身上多了一个弹孔，贯穿心脏，往外冒着鲜血，染红了衣服。
女人依旧哽咽着，用手捂住弹孔。
她想捂住的是衣服上的洞。
他说过，最喜欢她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