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林婉裴昭)全章节在线阅读~哪怕已经用尽全力克制,望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我甚至开始后悔提离婚,想要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只是还没来得及,脑袋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扎,整个头盖骨仿佛被生生掀开似的
主角配角:林婉裴昭
简介:我连忙拿出手机,和宋许之加了微信抬头,恰好对上宋许之审视的目光视线相触,她坦言:“你越是这样,婉婉越是烦”她的意思,是我声称自己生病是为了吸引林婉的注意“宋医生,你可以先看看我的病历”我打断她,“一名专业的医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宋许之眸光微闪,低头同意好友申请,“我有时间会提前和你联系”她抬眸,看着我,眸光清冷而锐利,嘲弄之意分明:“还请你保管好自己的病历,下次可不能...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
“我看的不是妇科医生。”我打断林婉,目光含着嘲讽,冷冷看着林婉,仿佛在看陌生人:“你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关心。”
林婉哽住,杏眸圆睁,从鼻腔发出一声哂笑。
医生们很有眼力见,趁着片刻的安静主动远离修罗场,最后出去的医生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前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丝毫不避讳我这个合法丈夫,任谁都会同情我。
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上,就可以摆脱林婉丈夫的名头了。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作。”林婉抬头望向隋安,眉眼间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婉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昭哥聪明,还总是粗心,要不是因为我昭哥也不会离家出走,害得婉姐你忍着胃痛到处找他。”
得到林婉的安慰过后,隋安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明亮的眸子微红,说话也弱声弱气,衬得他更加无辜。
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纯良无害。
闻言,林婉的心瞬间软作一汪春水,满眼怜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白净的脸:“好啦,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
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我的心像是扎进去一根尖刺,说不出的难受。
很快却又释怀,暗暗自嘲自己还是太过脆弱。
林婉连跟他翻云覆雨也不避着我,甚至将他带回我们的婚房,让他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们的床上。
现在只是哄他几句而已,简直不值一提。
眼里掠过一丝冷笑,我的心也随之变得冰凉,随即侧身想要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便被捉住:“裴昭,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狠狠瞪着我,绝美的双眸怒意汹涌,不耐烦到了极致,好似我真的在无理取闹。
“林婉,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再忍耐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我不想再和她纠缠,皱着眉头说道,说罢用力挣脱她的手。
大抵是我的语气太过平静,林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又化作滔天怒意:“裴昭,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裴家已经败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怒意将女人的双眸逼得通红,她直直瞪着我,狠声威胁。
听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我下意识抬脚,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而这无疑给了林婉更大的刺激,她像疯了似的,忽然用力将我推向墙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裴昭,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雪白的贝齿咬紧,双眸猩红,甚至隐约能瞧见泪意,语气更加凶狠,比起威胁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顶级律师团队也有的是方法帮她脱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觉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
不用捧着一颗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继续爱她,像是堕入无间地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完仅剩的三个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蓄力,拼命想要挣脱。
可哪怕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手依旧扼着我的喉咙,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林婉的力气有多大。
当初结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拯救林氏于大厦将倾之时,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没多久便开始走下坡路。
她渐渐暴露本性,不仅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允许我靠近她。
为此她特意雇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却仍旧觉得不够稳妥,又跑去学跆拳道,一练就是好几年。
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虽然心痛得像是被万箭洞穿,却再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窒息感越来越浓烈,我挣扎着断断续续开口。
“对,我是想要自由。”
“可当初你用林家作为威胁,逼我嫁给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解脱!”
“以林氏现在的势力,就算离婚,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并没有换来林婉的怜悯,反倒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连指节都隐隐发白,恨不得掐断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闻言,心底又一次涌过一阵苦涩,说不出的悲凉绝望。
结婚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可当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救林氏。
而且我给过她选择,要么同意裴氏对林氏的并购方案,让林氏成为裴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继续担任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承诺会留下所有的老员工。
要么,我投入大笔资金,确保您是用来保命的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给我。
是她自己选的结婚。
我是个生意人,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风险极高,对于回报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林婉则是我最满意的回报。
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却因此恨我入骨。
“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
“林婉,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脑袋渐渐空白,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拼命保持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挣扎着控诉。
因为爱她,过去十年,我没有过一句辩驳,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厌恶和恨。
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想明白这一切,回心转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说个明白。
“闭嘴!”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闻言,林婉彻底疯狂,眼神凶狠阴毒,仿佛狂躁的野兽,雪白贝齿几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感觉喉咙像是要断开一般,拼命喘 息,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口中喷涌而出。
两人已经走进餐厅,林婉丝毫没有喊我过去的意思。
我知道,姐妹局,我不应该上前。
“原来他就是裴昭,和我印象里的那个不太一样。”
餐厅门没有关紧,宋许之的轻语从门缝里传出来。
“是么?”林婉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一如她对我的态度,淡漠里藏着厌恶。
我起身,准备上楼,透过玻璃的反光,我看清楚此刻的自己。
双眼无光,双颊凹陷,唇色苍白,形容憔悴,哪里有一点传闻中裴少的形象。
不怪宋许之发出这样的感叹。
“隋少,您回来了。”管家的声音硬生生拉住我上楼的脚步。
转身,便看见隋安大步走进来。
他应该是刚出席完活动,舞台妆还没有来得及卸掉,微烟熏妆加持下的眼睛更加明亮,头顶光影落下,为他的脸添了几分妖冶。
这并不妨碍我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隋安,我的病历呢?”
隋安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更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力气,硬生生挨了一拳。
他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正脸看我,咧嘴一笑,露出被血然染红的牙齿,“裴昭哥,你在说什么?什么病历本?”
林婉听见声音出来,厉声质问:“裴昭,你又发什么疯?”
“婉姐,我没事。”隋安捂着脸,低眉顺眼,还不忘宽慰林婉:“裴昭哥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听裴昭哥提到病历,好像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他着急一些也很正常。”
他越是乖巧懂事,越显得我暴躁极端。
林婉面色阴沉,看向我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厌恶。
“你把我的病历藏到哪里了?”
我浑身颤抖,目光锁在隋安的身上,克制地攥紧双拳,才不至于一拳头落在他脸上。
理智在看见隋安的瞬间早就所剩无几。
宋许之对我的印象不好,未必会答应下一次见面会诊,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她看见我的病历,相信我确实患有癌症,才有让她给我诊治的希望。
此时此刻,我只想拿回我的病历。
“裴昭哥,我根本没有见过你的病历,是不是你记错地方了?”
“裴昭,够了。”林婉厉声呵斥,扬声抢在我之前开口:“你本来就是装病,哪里来的病历。”
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就相信了隋安的话。
我强撑着让声音如往常一般:“不如我们查监控,看他今天下午有没有从我的房间拿走东西。”
林婉没有理会,拉着隋安朝餐厅走。
“林婉。”
“二楼的监控已经被我拆掉了。”林婉唇角笑容意味不明:“我不喜欢把隐私暴露在监控之下,所以拆了。”
她语气加重:“我没有监视别人的癖好。”
我微微出神。
二楼走廊的监控是我装的。
看林婉这样,她以为我装监控是为了监视她。
她不记得了。
结婚不久,家里进贼,林婉说晚上总是听到房间外面有脚步声,我担心她的安危,专门在二楼装了监控,又加强了保镖巡逻。
本以为她会被我的贴心所折服,没想到她却说我是控制狂。
我苦笑,“我脑子没病,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林婉,相信我一次好吗?”
不对,我脑子有病,生理和精神上都是。
我不该让林婉相信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林婉重复一遍,发出一声嗤笑:“裴昭,你这样挺没意思的。”
眼见气氛僵持,宋许之出来打圆场:“下次你提前准备好病历,我们细说,我还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许之,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人利用。”林婉道:“你把人家当成患者,人家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没有......”我欲为自己辩解。
林婉没有理会,挽着宋许之的胳膊朝餐桌走去,还不忘道歉:“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宋许之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裴昭哥,你不要总是惹婉姐生气,我看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睡觉,肯定饿了,快过来吃饭。”隋安上前想要拉我的手,被我推开,又可怜巴巴看着林婉。
“不用理会他,爱吃不吃。”林婉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我。
宋许之的视线在我和隋安身上打转。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同意和其他男人与林婉共处一个屋檐下。
那眼神,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嘲笑,是厌恶呢?
身侧的拳头无意识握紧,我嗓子发紧,艰难出声:“我不饿,你们吃。”
转身走出餐厅,我并没有上楼,而是回到客厅,等着宋许之吃完饭。
虽说宋许之已经答应还会再来帮我看诊,我却担心有变数,最好可以加到她的联系方式。
隋安很会活跃气氛,三言两语间就惹得林婉和宋许之娇笑连连。
餐厅里一片欢声笑语。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指针一点点移动,眼皮越来越沉。
我的精神真是越来越差了。
意识昏昏沉沉,耳边欢笑声忽远忽近,我好像进入一个盗梦空间,一会儿是我和林婉结婚时大家祝福的声音,一会儿是林婉和隋安宋许之说笑的声音。
“先生。”
睁开眼,便是管家放大的脸。
“宋医生呢?”我坐直身子,左右环顾,整个一楼都安安静静。
“宋医生已经走了。”
一句话直冲灵台,我瞬间站起来:“走多长时间了?”
“才出门。”
我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冲了出去。
还好,宋许之还没有离开。
她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却看见我突然出现在她车前,猛踩刹车。
“裴昭,你干什么?”宋许之从车上下来,清冷眉眼之间藏着不耐烦,右手食指轻轻将眼镜扶正。
“宋医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看看我的病历。”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连连鞠躬。
宋许之站在原地未动,眼睛藏在镜片后,我窥探不出她的内心。
夜色沉寂,唯有头顶路灯明亮,光束落在她的身上,我听见她说:“你扫我。”
这一句话,与我而言,宛如天籁。
“呕......”
林婉转身狂奔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一阵狂吐。
“婉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你别吓我。”
“婉姐你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兴许是没见过林婉这副样子,隋安仿佛被吓破了胆,连脸色都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
看女人吐得翻江倒海,要死要活,我那颗已然如死水般的心还是被掀起了一丝波澜。
记得很多年前,她怀上囡囡的时候,也这样吐过。
只是当时没有经验,她又刻意瞒着没说,所以没能察觉。
“林婉,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无力,眼神也是一片死寂,可心里却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裴昭,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狂吐的间隙,林婉抬头瞪着我,眼神愤怒且幽怨。
好像我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胡话。
呵呵,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里最后一丝期待寂灭,我直勾勾盯着她,眼神被冰冷包裹:“九年了,我时常会梦见她,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那也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不会不愿意投胎啊?”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婉的眼神却从阴沉变得震惊,手下意识抚住小腹。
“林婉,这个孩子肯定很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说不准会回到天上去继续做小天使。”
“而且就算出生,他也会恨你,不愿意认你......”
趁着林婉震惊错愕之际,我狠狠瞪着她,冷笑着诅咒。
甚至忍不住想要挣扎着起身,扑过去将她推倒,让她和隋安的孩子也跟我的女儿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付出代价。
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林婉和隋安不得善终,所求皆不可得。
“住嘴裴昭!”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以前的你多善良啊!”
“他还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诅咒他?”
林婉强撑着起身,捂着肚子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咬咬牙指责。
“我诅咒的不是他,是你和隋安,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怎么?做了那么多年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做个慈母?”
“那我的女儿呢?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阴沟里的一滩血水,作为她的亲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我直直对上林婉目眦欲裂的双眸,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谴责和控诉。
其实我心里明白,无论诅咒得多狠都没用。
只要她愿意,就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林婉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林婉,眼神冰冷如寒潭:“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林婉,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裴昭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林婉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隋安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婉姐,你......你坚持住!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隋安扑过去将林婉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虽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林婉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隋安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林婉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隋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林婉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隋安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隋安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林婉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林婉并没有那么放 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隋安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安告诉林婉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胡说!你肯定是在胡说!”
隋安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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