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年
年夜饭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吃,这是老家的习俗。在外十几年,回去过年的机会不多,但远在异乡也依然保持着这个规矩,因为这不仅是一顿丰盛的晚餐,更是一种仪式。
盆钵里盛着的还是家乡的老几样,小米蒸肉、辣子鸡、炖腊猪腿、凉拌猪肚、素酸菜汤,来了广东,时间久了便又添了些,煲的鸡,蒸的鱼,炒的贝,千里之外的亲戚家里是没有这几道菜的。以小见大,人们的餐桌变化能反映很多东西,就像这风俗的交融。即便不是年夜饭,平日里家中饭菜依旧保持老家的口味,而这又是抹不去的烙印。
给亲戚打电话也是必要的环节。贵阳、金沙、甘孜州、顺德,几通电话把天涯变成咫尺,亲人仿佛就在身旁,乡音不改,互问家常,再问归期,年年如此,却也不觉得生分和应付。又得特意说说我那表哥表嫂,表哥戍守藏区,表嫂半月前辗转两三日才夫妻团聚,今天晒了晒军营年夜饭,偌大的饭堂里坐满了穿着绿军装的兵哥,就这一位军嫂,也是一种得意的幸福。听表哥说今晚要站岗两小时,嫂子陪着一起,想象在甘孜州寒冷的除夕夜,军人伫立挺拔军姿,旁边依偎着自己的爱人,眼前便是横亘的万古雪山和璀璨星河,这个年过得多么浪漫,而这样的亲情与守望,在这广袤的大地上又还有多少呢?
春运的返乡潮渐渐平静,南方城市的街道上车辆骤减,马路真正变成通途,却也显得空荡,四周的店铺贴上了新年开业的日期,再过几日喧嚣又临,便又是一个轮回。飞机、火车、汽车、摩托,各种交通工具交互完成了每年地球上最大的人口迁徙,一来一往,皆围绕着一个“家”字。过年,回家,是这个民族最庄严的仪式感。
搁笔,看春晚。文心小庐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