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的人生——读张爱玲《金锁记》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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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这个穿越时光的文学女神,(1920年9月30日—1995年9月8日),原名张煐,是中国现代著名的女作家,以其深刻的心理洞察和独特的文学风格著称。她的作品不仅在中国,而且在国际上也享有极高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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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金锁记》让人心堵,心疼。看出一个人的生活环境是怎样毁掉他人和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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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关系图(图片来自网络)


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从开头那个凄凉的月色开始,就感觉这是一个悲剧的人生故事,也是贯穿一个凄凉人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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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七巧,这个小商人家庭出生的女儿,《金锁记》描写她怎样从一个精神上的疯狂和毁灭的过程,到被财运和情欲压迫到了极点之后,造成性格的扭曲和灵魂的破碎。

一个尖酸刻薄又爱钱的守寡旧社会女人,她的一生是悲惨的,也是无药可救的。她不单自己一生孤苦,也害了一双儿女。

她是自己家庭的一个牺牲品,同样,他的儿女也是她的牺牲品,真是可悲,可叹,可恨,可怜。

她生性泼辣,一生好强,本是可以守着香油店铺,开心的找一户老家人家过生活,却被哥哥给“卖”到姜家这个大户人家,为病丈夫做妻子,生得一双儿女,却总是处处无法融入这个大家族,时时被人讥笑,就连丫头也在背后笑话她,忽然让我想起红楼梦里的赵姨娘。

七巧笑了一声道:“难不成我跟了个残废的人,就过上了残废的气,沾都沾不得?”

看到人们对于她的不愿意搭理,让七巧怒不可遏的讥讽着所有人。

她睁着眼直勾勾朝前望着,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

穿金戴银的生活并没有让七巧生活充盈,反而是更加的空洞。

姜家是一个大户人家,家教甚严,虽然二少爷身体不好,老太太也没有亏着七巧一家人的生活,反而是心有愧一样的容纳着七巧的“市民”小心眼,小格局。

“我是个没脚蟹,长白还不满十四岁,往后苦日子有得过呢!”说着流下泪来。

丈夫死后,婆婆也跟着去世,这个大家族没有一个主事,终于到了分离的境地。九太爷来主持分家,七巧开启了哭惨模式,希望可以多分得一些家产,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依靠,也为了一双儿女有一个安定生活所需在努力的争取,不惜以泼妇形象大闹

酸梅汤沿着桌子一滴一滴朝下滴,像迟迟的夜漏——一滴,一滴……一更,二更……一年,一百年。真长,这寂寂的一刹那。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空虚的,季泽对七巧挑逗也是一种侮辱,出于本性的需要,七巧需要季泽的滋润,然而理性让她没有跨出那一步。她怕,怕她搭进一生的财产被季泽骗走,更怕她的后半生在穷困中苟活。


他不是个好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他,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他的坏。她为什么要戳穿他?人生在世,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归根究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七巧知道季泽的为人,却也想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假的,来糊弄自己。

七巧脸上的影子仿佛更深了一层。她突然坐起身来,低声道:“男人……碰都碰不得!谁不想你的钱?你娘这几个钱不是容易得来的,也不是容易守得住。轮到你们手里,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上人的当——叫你以后提防着些,你听见了没有?”长安垂着头道:“听见了。”


七巧用自己的经验来教育着女儿,在她的世界里,男人都是不能碰的,都是坏人,他们没有真心,也没有任何感情,由此也断送了女儿长安的幸福。

仅仅是一刹那,她眼睛里蠢动着一点温柔的回忆。她记起了想她的钱的一个男人。此刻,她还是想起了,那个男人。


按说你今年十三了,裹脚已经嫌晚了,原怪我耽误了你。马上这就替你裹起来,也还来得及。” 当真替长安裹起脚来,痛得长安鬼哭神号的。这时连姜家这样守旧的人家,缠过脚的也都已经放了脚了,别说是没缠过的,因此都拿长安的脚传作笑话奇谈。裹了一年多,七巧一时的兴致过去了,又经亲戚们劝着,也就渐渐放松了,然而长安的脚可不能完全恢复原状了。


七巧用自己的老观念在控制女儿,用裹脚来行使着自己做为可以决定长安生死的权利。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至此,长安屈服于母亲的淫威下,不敢违抗。她在慢慢走进母亲亲手做的牢笼里。


有时她也觉得牺牲得有点不值得,暗自懊悔着,然而也来不及挽回了。她渐渐放弃了一切上进的思想,安分守己起来。她学会了挑是非,使小坏,干涉家里的行政。她不时的跟母亲呕气,可是她的言谈举止越来越像她母亲了。每逢她单叉着袴子,揸开了两腿坐着,两只手按在胯间露出的凳子上,歪着头,下巴搁在心口上凄凄惨惨瞅住了对面的人说道:“一家有一家的苦处呀,表嫂——一家有一家的苦处!”——谁都说她是活脱的一个七巧。

终于,七巧成功的把长安养成了自己的样子,是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是她一直在打击着自己的女儿,儿子不成器,让女儿为自己争面子,但是内心里也愿意承认女儿比自己好,更不愿意看到女儿比自己过的好。当看女儿成为自己的样子时,七巧是怎样来满足自己的空虚内心呢?

这是个疯狂的世界,丈夫不像个丈夫,婆婆也不像个婆婆。不是他们疯了,就是她疯了。七巧把一个丫头绢儿给了他做小,还是牢笼不住他。七巧又变着方儿哄他吃烟。长白一向就喜欢玩两口,只是没上瘾,现在吸得多了,也就收了心不大往外跑了,只在家守着母亲和新姨太太

七巧不愿意看到儿媳妇过的好,就让儿子整夜整夜的陪着自己,逼疯自己儿媳的节奏。

七巧破口骂道:“不害臊!你是肚子里有了搁不住的东西是怎么着?火烧眉毛,等不及的要过门!嫁妆也不要了——你情愿,人家倒许不情愿呢?你就拿准了他是图你的人?你好不自量。你有哪一点叫人看得上眼?趁早别自骗自了!姓童的还不是看中了姜家的门第!别瞧你们家轰轰烈烈,公侯将相的,其实全不是那么回事!早就是外强中干,这两年连空架子也撑不起了。人呢,一代坏似一代,眼里哪儿还有天地君亲?少爷们是什么都不懂,小姐们就知道霸钱要男人——猪狗都不如!我娘家当初千不该万不该跟姜家结了亲,坑了我一世,我待要告诉那姓童的趁早别像我似的上了当!”

七巧忙解释道:“这孩子就苦在先天不足,下地就得给她喷烟。后来也是为了病,抽上了这东西。小姐家,够多不方便哪!也不是没戒过,身子又娇,又是由着性儿惯了的,说丢,哪儿丢得掉呢!戒戒抽抽,这也有十年了。”世舫不由得变了色,七巧有一个疯子的审慎与机智。她知道,一不留心,人们就会用嘲笑的,不信任的眼光截断了她的话锋,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痛苦。她怕话说多了要被人看穿了。因此及早止住了自己,忙着添酒布菜。隔了些时,再提起长安的时候,她还是轻描淡写的把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咙四面割着人像剃刀片。

真是不可理解,一个母亲会这样去编排自己的女儿,还是如此的恶毒的话语,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是嫉妒,是控制,是摧毁,是报复。她在报复一切的不公。

长安觉得她是隔了相当的距离看这太阳里的庭院,从高楼上望下来,明晰、亲切,然而没有能力干涉,天井、树、曳着萧条的影子的两个人,没有话——不多的一点回忆,将来是要装在水晶瓶里双手捧着看的——她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爱。

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完不了。【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冰冰组织的读书营活动。】

长安终于放弃了,放弃原本可以获得的幸福,她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也许她认命了,三十年前的月亮,与三十年后的月亮一样,三十年前的人死了,然而这个故事还在延续,它不会完,也完不了。这个宿命的枷锁何时会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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