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过无数的梦,虚虚实实,梦醒后有时平静如水,荡不起一点涟漪,有时兴奋异常,恨不得立刻提刀相见。但是不管是啥样的梦,我都在享受做梦的过程,从上帝的角度欣赏,以罪恶的本心偷窥。从不敢寄希望于梦的实现,以起到警示、预言的功效。普通人只有普通的心思,打发无聊,寻求话题。
我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没有任何娇贵的气息,草丛里睡觉,泥巴堆里滚打,泥砖瓦房里过家家,只能在镇上有集市的时候才能改善一下生活,还要不远万里(有点夸张)、乐呵呵、屁颠屁颠的走去集市,即使不买东西要也要逛上半天,沾染一点热闹的氛围,然后累的半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那时候的我们特别皮实,记忆里除了几次大病外,几乎就没生过病,大不了去找村里的半吊子医生打个小针,一会儿就活蹦乱跳。那时候就像是掺杂着泥土味的童话,有纯真、有小心思,也有点无聊,是很简单的梦。
入学前的那段时间天天盼着上学、盼着长大、盼着进入人生另一阶段,可是真正上了学发现新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不仅有孤独,还有恐惧。刚入学的时候我是班里最小的,成绩平平、相貌平平,性格还内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独来独往,我没有朋友,没有说话的人,那段时间上学跟入狱一样,痛苦的是我渴求关注、渴求朋友,这跟我学前的期望相差太多,我一度认为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活着也就这样了。这还真不是我矫情。我至今还记得放学途中被同学堵在几剁草堆中,如果不给她们几卷透明胶带,以后就不让我回家。从那以后我成了她们眼中的奇葩、可怜之人,可以任意捉弄,我被孤立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上学,我没有玩伴,不敢跟老师说,爸妈也无暇关心我。我的世界被罩起来了,雾气蒙蒙,我看不透、冲不破。当然这在成人眼里是不值一提的,这都不是事,可对当时的那个我来说,是大事。这是一个黑暗的、记忆犹新的梦。
后来我妈看我不太正常,一再追问我,我还是只敢说出最近的一件事,同学打我了。她气愤的带我找老师、找同学家长,从那以后我的日子有少许好过些。要升三年级了,我妈做了一个影响我人生的决定,她让我选择升年级还是留级,我故作考虑的选择了后者。是好事也是坏事,我们村里孩子不多,我只能跟着下一批孩子一起,我留了两级,变成了班里年龄最大的。由于我已经学了一遍,又比新同学大一两岁,我的成绩一下子由原来的倒数变成了班里的第一第二。那个年代,成绩好就是一切,成绩好就会有老师的偏爱、有同学的崇拜。我享受着这些,我当着二十几个孩子的学习委员,空有官职不干活的那种,仿佛一下子从地狱转进了天堂,我飘了起来。人一飘就会犯错误,我犯了一个可能会记一辈子的错误。当时是有两个同学打架,劝说的同学就把我拉了过去,她说我学习最好,我的话都是对的,问我打架的两个同学谁错了,我不清楚事情原委,也没有判断力,就指认了那个跟我关系不好的同学。那时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但碍于所谓的面子没有做任何事。记一辈子就是对我的惩罚吧。这是一个美美的、有丝丝内疚的梦。
留级以后的日子很舒心、很顺利,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朋友,当然些都是学习好的孩子。剩下的只有学习压力了,随着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同学越来越多,想要保持一二名也就越来越难了。我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孩子,只能靠努力来弥补。当然这之前就必须要说一下我引以为傲的三人帮。那时班里的前三名一直都是我三个,像是达成契约一样,第一名脑瓜聪明的男孩,似乎不需要学习就什么都会;第三个是活泼开朗的女孩,走到哪哪就有她哈哈的笑声;第二个是喜欢钻研又很努力的我。长大后我们已经不再联系,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还在怀念那段时光。之后,我的学习越来越吃力,发现用原来的老办法努力应付不了所有,发现我在书呆子的路上越走越远,发现我的童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而我的成绩也只能保持中等水平了,尤其是高中,我努力的保持着中等水平,期望着能够像老师说的那样考上个好大学。这应该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称它为平庸的梦吧。
后来平庸的我上了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大学里只有玩,闲暇之余才会顾及一下学业,不挂科是我对学习的态度,当然因为懒惰,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也没奢求过成为学生会的一员,大学老师应该没有认识我的,我也不曾喜欢过他们任何一个。当然大学期间我还是做了一件大事,我谈恋爱了,这场恋爱持续了三年半,很是惊心动魄,不过随着毕业的大潮散去了,我也算是赶了一次潮流。一场颓废的梦。
我现在处于工作的人生阶段,在一个舒适圈里,不敢打破,没有勇气走出。在这个竞争激烈、压力山大的北京活出了退休后的老年人状态,活在自己做的笼子里,只能靠做做梦、看看剧打发无聊的时间。未来怎样,不敢细细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