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一个别的男作家来写,可能会写得极其猥琐,带着一种窥淫癖前的热情,对女人的身体要进行详细的描写,再加上别人并不想知道的心理感受。也因为这个原因,捉奸,是一个很敏感的题材,像河豚一样,要处理得干净,需要高超的刀功。《繁花》写得就让我一点也不反感,因为它写的是群像,捉奸者的动作,他徒弟的动作,弄堂邻居如何,居委会老阿姨的反应,群像里每个人都是寥寥几笔,但形成了互相应和的张力,像传统戏剧一样,写到女人被拉下来,就一笔带过,没有去详细地写这个女人身材,长得什么样子。这样写,既真实,没有去掩饰什么,也没故意夸张刻画,这里面需要很好的分寸感,这个在我理解,就是手法高级。
分寸 克制 平实 甚至有一丝寡淡
说到这个视角,我想起来,你也提过,在别的小说中,只有你讲什么他讲什么,沉默不被记录,而在《繁花》中这种沉默,这个“不响”却变成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你也说过,你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不是诗人类型,就是温温吞吞的。所以我会觉得,沪生才是这本书的男主角,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种冷漠,不是贬义上的,只是一种不关心,当然就没有什么仇恨或者敌意,是尽可能的关心你,对你有一些善意,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