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后的童年回忆:播种,扯秧,插秧

我八零后,六七岁便跟着父母下田扯秧,插秧。为了学会扯秧,插秧,挨了不少打。

学插秧我学了两三年,在父母武术双打的双压下,我扯秧插秧的速度突飞猛进。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湖南老家插一季稻的农忙之际。

如今老百姓不愁吃不愁穿,种田也不挣钱,人也懒了。

种田一般都是种一季水稻,刚好够一家人吃就够了。

我小时候,打工潮还没掀起,农民老老实实地守着几亩田地,靠田地刨食,靠田地挣个三瓜两枣。

因此,田地被农民充分利用,不敢让它闲下来。

小时候,农民种田都是种两季稻。

过年还没出节,妈妈便带着我把猪粪担到田里。

然后,再把猪粪均匀撒到田里的每一寸土地上。

知道怎么撒猪粪吗?

妈妈用耙子旋开,我和妹妹们徒手扬猪粪。

扬完猪粪的手臭烘烘的,用洗衣粉洗了几遍,臭味仍是挥之不去。

爸爸把秧田犁好,和妈妈一起把秧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

然后摊平,把提前浸泡发芽的谷种均匀撒上去。

我则拿着竹扫把把谷种打进田泥里。

这事看着简单,其实很需要技巧。

动作要轻,不能太重,太重会弄伤胚芽。

要把谷种打进田泥里去,刚好不深不浅。

我常常不得要领,没少领赏。

播完谷种,便要插上竹签,盖上薄膜,再把薄膜的四边扎进田泥里。

秧苗满月,爸爸负责犁田,耙田,施肥。

妈妈则带着我扯秧。

春耕是要比“双抢”轻松许多的。

农民把扯好的秧插进田里,等秧苗站稳了,然后,放水,除草,施肥,打农药。

等到早稻成熟,农民最忙的“双抢”来了。

“双抢”顾名思义,就是抢收抢种。

因此,农民的农忙时间非常紧迫。

学校也会在农忙“双抢”时放三到四天假。

我家六亩多地,爸爸农忙时一时在家一时不在家。

我家的收种时间便常常跟不上来。

妈妈便不许我们去读书,要我们多请一两天假,在家帮着干农活。

忙完农活到学校去读书,我少不得要挨老师的训“你家种了几十亩田?别人都来读书了,你要插秧?你回去种田好了,读什么书。”

为了不耽误播种季节,妈妈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收割完稻谷。

爸爸把田犁好耙好。

凌晨两三点钟,弟弟妹妹还在睡觉,妈妈就把我叫醒。

这是双抢那段时间我最痛苦的地方,每天不够睡,每天只够睡三四个小时,我偷偷哭了好多回。

我和妈妈拿着矿灯和扎秧的稻草,半夜就下到冰冷的秧田里扯秧。

扯一两天秧,我的手指上布满了血泡,扯破了血泡也依然要扯秧,插秧,尽管破了的血泡很疼。

扯秧时,妈妈三两下就扯了一把秧。

我扯了十几下才扯一把秧。

洗秧要把秧苗的根部浸在水里用力捣。

妈妈三两下就把根须洗得干干净净。

我洗的秧苗上面总是巴了许多泥巴,我便一边洗一边用手掰下来。

等到天亮村民也下田扯秧时,我和妈妈早已扯了好几分田的秧苗。

这时候,我半夜垫巴几口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噜咕噜乱叫。

但是,妈妈没有发话,我也不能回去,要和妈妈扯到八九点钟才能上岸回家。

当然,弟弟妹妹在家自然不能闲着。

洗碗,扫地,煮潲,喂猪,煮饭,炒菜,洗衣,晒谷子这些他们全包圆了。

虽然比我略轻松些,但一刻也不得闲。

匆匆忙忙吃完早饭,我们一家六口全部下田。

爸爸和我们一起先把扯好的秧苗担到田埂上,把一把把秧苗甩到田里,然后,他一个人继续扯秧。

我和妈妈在田正中间一人扯一头绳线比直了插在田埂边。

妈妈起陇,我第二,弟弟妹妹依次排开,插秧正式开始。

插秧时,左手随着右手走。

左手分秧,右手插,动作要连贯,插秧速度才快。

分秧也是有要求的,早稻秧分一根。晚稻秧粗的一根,细的两根。

并且,一边插秧,双脚一边倒退。

有脚眼的地方要填泥填平再插秧。

插秧要基本横竖对直。

妈妈插秧插得是又好又快,她一个人一上午可以插一亩田。

妈妈插的秧横竖笔直,像拿尺子量过一样。

我们并排在后面,插得是七歪八扭,弯弯曲曲。

插完一陇上岸,就到沿线另一边反方向起陇一路插下去。

插秧最烦下雨天,妈妈给我们一人穿一件塑料袋,插秧时特别不方便。

所谓的塑料袋就是尿素和化肥等肥料袋子的內袋。

若是雨下得大了,插秧也不好插,穿了塑料袋的我们全身照样湿透。

若是天晴,太阳晒得头都要开岔,田里的水又烫。

晒得我是头昏眼花。

插秧最难受的是腰。

整天弯腰插秧,我的腰简直要痛断了。

实在受不了了,我便用左手肘摁在膝盖上。

这样,腰好受些,插秧的速度就慢了。

我免不得要挨打挨骂。

插秧时,我最怕的是水田里的蚂蟥。

水田里的蚂蟥到处都是,一不小心腿上粘上一条,一吸血一个血口子,特别疼。

这还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一种长得像蛆的虫子。

它跟蛆的区别就是它的嘴上长有一根长针。

这个东西简直是我插田的噩梦,被它叮一口,痛得我简直怀疑人生。

我常常被它叮哭。

农忙上岸,我被晒成了黑包公,身上要脱一层皮。

八零后的小伙伴们,你们做过这些农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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