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遮蔽了远处的山脉,仿佛像是从天而泼下的灰色尘埃般,迷蒙的,隔绝了世间的,轮廓淡得像是要就此隐没了去,天地混为一色,也只有近处的树木,人家屋顶的赭红色瓦砾,不致使人昏昏欲睡,迷惘不安。
四月乘着魔毯,不知要去向何方。是那种来不及站在末端使人回望一下的迅速。我着眼于五月要迎来的夏天,暮春就这么悄然走了。而我总是在不停的回忆,想把它转化成文字,哪怕一点点也好,我认真的和它并肩存在过。
不得不说四月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我眼见着,路边光秃秃的枝丫上被绿色渲染开,像颜料般一点一点,每秒钟都有明显的不同。在我离开北京的几天里,它们就这么不可思议的把那条街道变成了林荫大道。我仰头只能诧异,它们多可爱,总愿意给人不一样的惊喜。
见了从没见过的人,他从另一个国度来,一起交流,一起吃饭,说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听一些我不知道的远方的故事,最后互道晚安,谁知道何时就又见到了呢。
四月从未有过的忙碌,午饭和晚饭都没有了时间上的界限,迎合着别人的思维,汲取看似对我有用的一切。于是时间再一次不客气的走远,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还有急待缓释的思绪,上气不接下气的追逐。第一次有了想要将自己一分为四的幻想,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总是说“一天的时间为什么不是25或30个小时,为什么非得24小时,那么短…”。我尽量让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的精神感到充足,但起初我仅仅是会在休息日做这种不切实际的念想。而四月中旬的那半个月,不容有半点多余的天马行空,在紧张——有时会伴随着怒吼——的节奏里,一边央求着时间慢点再慢点,另一边又热烈希望时间能跳过这段时间直接进入五月。不管多煎熬,日子不慌不忙,钟表的指针循环往复,一圈一圈,不多亦不少。最后左右我的还是自己的那些或焦急或闲适的心情,而这难熬的日子也总算在五一的长休中画上了句点。——无关乎它是否圆满。
一切都回归日常后,和共同奋斗的同事们一起出去吃饭而后唱歌,凌晨三点回家,很久没这么放肆过,很是欢愉。
忙碌的时间总会少一些伤春悲秋,整个人像充了气一样没有什么寂寞的心情,相对的也没有很多欣赏那些绿色的闲暇,偶尔抬头,在心里感叹一句“真好啊”,就算是忙里偷来的一点懒。路上飞落的柳絮,飘飘然或起或落,惹得行人们都纷纷戴起了口罩。就算是到了地下也还是会看到一些柳絮随着列车的驶来或驶去剧烈的飞舞。人们一脸漠然,才不管它飞去哪里。我倒是很享受地下的时间,奇怪的是,对于地下的味道,我是没来由的喜欢,喜欢到无可救药,喜欢到每次进入地下(或者地铁站或者停车场…),都会做深呼吸,那些来自地下的潮湿还有周遭建筑材料因潮湿阴暗而产生化学反应的气味,像一种救赎,一种不同于其他,干净而让人迷恋的解药一般。
月底开始放假,抽一天时间去了圆明园,天气灰蒙蒙的非常热,那是第一次好好参观圆明园。节假日的人流像躲避空难一样聚集在一起,摩肩接踵,没有缝隙。湖畔柳树已经繁茂,柳絮以同等的量一齐扑向人群,任你满头大汗,为这人潮烦扰不堪,都不能阻止那些柳絮像闹着玩的孩童般冲入你的瞳孔,你的嘴巴。当然他们有的会喜欢安静,静静漂浮在湖中央,一动不动,作局外人。湖面被遮盖了一层朦胧的白色。
参观圆明园的那些残存下来的遗迹,总觉得它们透着一丝悲凉,想象着当年繁华似锦,歌舞升平的日子,可能也不过是朝夕的事情,而如今繁华落尽,四散他方,虽是自己的东西,却是觅不得,求不来。一切只能靠缘分一点一点回收,后人的我们只能去天马行空的想象,然后不断告诫自己的后代“落后就要挨打”。
现在的它们在这样一个新时代里只能一点点接受着亿万华夏儿女的抚慰,缅怀那些曾经的辉煌。然后被中外游客观赏着,昔日的创伤。
四月最后一天去了一个漫展,见到了一些优秀的人。心情舒畅。
听说今天有小雨,却也没下
今天是立夏,四月也就这样了。
文/田舎娘
2018/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