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酸橘子引发的惨案
从商场回来后，连续一个多月，云述一直处于不那么舒服也不那么难受的状态，没到需要吃药的程度，但也和健康搭不上什么关系。
两周前安鹤轩提了一次要不要约，云述用期末死亡周回绝了，但这只是部分原因。重点在于云述不确定自己的胃这次要搞什么事情，保险起见他决定先别折腾。
但有时候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比如一袋橘子前面几个都是甜的，最后一个酸得仿佛是柠檬伪装的。
云述本着不浪费的选择，把酸橘子吃了，但显然他的胃对他的选择表示抗议。云述揉着胃，咽回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反上来的酸水。
倒不是他不想吐，而是酸水反也不好好反，咽喉和舌根还有因为吃橘子形成的黏液，根本吐不出来。与其费了半天劲就吐出一点还把自己恶心得够呛，不如直接把酸水咽回去。
安鹤轩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他今天考完最后一门，后天下午的车票。
“我有点难受，学长你要过来吗？”电话那头云述这样说。
于是安鹤轩回绝了舍友们的聚餐邀约，扫了个共享单车就来找云述了。
安鹤轩进门后，从换鞋到洗手，听完了云述吐槽那个橘子，他叹了口气，“下次再遇上这种就直接扔了吧。”
云述其实也后悔了，点点头，心有戚戚焉。
征求了云述的意见，安鹤轩坐在沙发上，云述侧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两包纸抽放在两人的手边。
至于为什么是两包，因为是一人一包。起因是很久以前(也没有很久)，两人才认识不久，没玩几次，默契还没培养出来，于是两只手撞在了纸抽上，谁也没拿到餐巾纸，还达成一人报废一件衣服的结局。从那以后，他俩再玩，绝对要保证两人分别能拿到自己那边的纸抽，拿不到甚至看不见对方那边的纸抽，以防惨案再现。
“那我开始了？”安鹤轩在云述耳边低声道。
“嗯。”云述轻轻应了一声。
安鹤轩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云述的嘴唇，云述乖巧地张开嘴，安鹤轩的食指和中指探了进去。
“乖，放松。”安鹤轩手指微微退出些许。
云述拱起的舌头像是被哄骗了，失了警惕心，软软地躺了下去。安鹤轩却趁此机会用手指按住了云述的舌根。他能感觉到云述挣扎了一下，舌根骤然下塌，喉咙张开，云述在干呕。
指尖出现湿黏的触感，是吃橘子后喉咙和口腔分泌出的黏液。
安鹤轩又把手指往深处探了探，感受到云述的喉腔骤然收缩又打开，“哕……”他听到云述的干呕声，一部分黏液通过抽搐的喉腔被挤了出来。安鹤轩把手指抽了出来，擦干净手，扶起云述，让他把黏液吐到了垃圾桶。
云述努力吐了吐，但口腔还是黏糊糊的，“我去拿杯水。”
“我去吧。”安鹤轩没让云述起来，自己起身去拿了水杯倒了多半杯凉白开。
“直接吐垃圾桶里吧，最后我一块扔。”安鹤轩坐回云述旁边，把水杯递给了他。
云述漱了漱口，又躺回了安鹤轩腿上。
“乖，张嘴。”
刚用酒精湿巾擦过的手指有些凉，云述被冰得抖了一下。
“别紧张，放松。”安鹤轩轻笑了一声。云述捶了一下他的腿，然后乖乖张开了嘴。
这次安鹤轩的动作很快，云述脑子里还都是安鹤轩那一声轻笑，猝不及防就被触碰了舌根。
“哕……咳咳……咳咳……”
云述心跳骤然加速，长长地干呕一声，不知是橘子酸涩的汁水还是胃中分泌的酸液猛得反上了咽喉，刺激得他不断咳嗽干呕。
安鹤轩抽出了手指，一手扶着他，一手帮他拍背。云述对着垃圾桶连咳带呕，吐出了一小口混着橘色的黏液。
半透明的黏液颤颤巍巍地从云述的唇舌间坠下来，牵出细细的线，落入垃圾桶中，半天不肯断。
安鹤轩抽出一张餐巾纸，想帮云述擦擦嘴。但刚碰到他的嘴唇，云述忽然觉得胃里反上来难忍的恶心感，喉头张开，舌尖探出，“唔哕……”
一滩裹着呕吐物的黏液从舌尖滚落，正落入安鹤轩手中的纸巾上。
“还好吗？”安鹤轩扔下手中的纸巾，半抱着云述，帮他揉着胃。
“反酸。”云述没有再吐，但觉得整个上半身都不舒服。
“先缓缓？”安鹤轩俯下身，嘴唇离云述的耳朵很近，轻声询问他。
“不要。”云述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十分委屈。他拽着安鹤轩的手从胸口揉到肚子，说着拒绝又不让安鹤轩给他催吐。
安鹤轩由着他，也不催促，一下一下揉着他的胸口和腹部。
云述却是根本躺不住，酸意一阵一阵往喉咙口顶，安鹤轩的按揉只起到了些心理上的作用，就实际效果而言，他还是难受得想吐。
没揉多一会儿，云述就忍不住趴在安鹤轩腿上，把他的手压在自己的胃上，嘴唇半张着对着垃圾桶，酝酿着呕意。
安鹤轩的另一只手的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要催吐吗？”
“嗯。”云述偏了下头，他现在不想被按舌根。
安鹤轩顺从地移开手指，轻轻扶住云述的身体，“那我用力了？”他稍稍动了一下被压着的那只手。
“嗯。”云述难受得不想说话，勉强用鼻音应了一声。
“唔嗯……”胃部传来的推挤感让云述想躲又想让安鹤轩再用些力，手握成拳抵在沙发上，他垂着头，哼鸣着喘息着。
“唔……哕……咳咳咳咳咳咳……”胃部的压迫感愈发明显，云述干呕一声，却被上反的酸液住了，“咳咳咳咳哕……咳咳咳咳……呕哕……”
云述呛得泪都留了下来，整个鼻腔都在疼，咽喉处的异物感则让他不断想干呕，黏液缓慢地从一张一合的喉咙口坠下，总也吐不干净。
安鹤轩一手托着云述，免得他把自己栽进垃圾桶，另一只手抽了纸巾，帮他擦了擦眼泪，又抽了纸巾擦拭他吐出的黏液。
云述呛咳得又疼又恶心，整个人的咳嗽和干呕完全被本能的生理反应掌控，“咳咳咳咳咳咳咳哕——”
安鹤轩抽出干净的纸巾擦掉坠在云述唇边的黏液，白色的纸巾被黏液浸湿，上面明显看到丝丝缕缕橘黄色的残留物。
“哕——咳咳咳哕——唔哕——哕——”有什么东西挤到了喉咙口，云述突然开始接连不断地呕哕，“哕——”
有什么东西被呕吐出来，然后是坠入垃圾袋的声音。
云述又咳了几声，吐出点黏液，他抽了纸巾擦了擦嘴，放松下身体，趴回安鹤轩腿上。
“怎么样？”安鹤轩一下一下顺抚着云述的背。
“我再也不想吃橘子了……”云述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