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小记

大学时期自诩文艺女青,很喜欢一句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现在回头看,这个喜好其实是很矛盾的。

今天下笔思路很乱,不知怎么切入,也怕不能精准地表达自己的感受。

人往后走,每一步都不能错。就像我和弟弟的人生轨迹,从他中考落榜、父亲不愿意支持他复读或者上实验高中开始,越往后,越是分道扬镳。看着他辛苦劳作却不落分文,很多时候不理解,忍不住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传道者自居;冷静下来想想,挺可笑的,哪有什么感同身受。或者他打心里底,是不能接受的,但是不忍舍弃这三十多年的感情,耐着性子听我絮叨。在买房的问题上,我想祝他一臂之力,却也后劲不足,一方面顾及松哥的感受,另一方面也担心他们两口子日后为房贷的事情吵架、祸及自身。哎,越往后走,事情越复杂,方方面面的看法完全超乎我能承受的范围。松哥说,一定得是他们两口子商量好了、下决心买房、求到我们这里了,才能松口;否则再多的想法都只能埋在心里,不好自以为是的说出来。或许,他是对的,我必须这么做,才能继续维持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姐弟感情。

人往后走,很多人都会慢慢从你的生活消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舅伯,才真切地意识到他真的是一位明年70岁的老人了,而我的印象里,舅伯还是那位待人亲厚、让我和弟弟坐在他肚皮上蹦蹦跳跳的中年人。70岁还是我对外公的印象,身体硬朗、独居多年、自立自强,一个人挑着蒜苗摆摊换些烟钱、一个人孤寂地坐在案板前打窑子,最爱吃泡面、最喜欢口感硬硬的饼干。每每这些往事浮上心头,眼泪就止不住,诚实地说,与外公相关的那些往事,就是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是我性格里温和那一支的源头。

今天先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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