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在中国北方的人们,有谁不熟悉大白菜呢?又有谁不是对大白菜充满了感情呢?不论这感情是爱是恨还是无可奈何。
(阿兰若素修图)
我们的生活离不开大白菜: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鱼生火肉生痰,豆腐白菜保平安。曾几何时,大白菜一度是我们的当家菜、爱国菜,如今依然是镇桌菜、平安菜,无论生活怎样变迁,家家餐桌、大小筵席上,一道白菜不可或缺。
每年入冬时节,各地的大小报纸上,照例要登一张大白菜丰收、品质好、价格优,人们欢天喜地、争相选购、购销两旺的彩色大幅照片,再早是黑白的,或者是做一次大白菜价格同比情况分析,不然难以拉开冬天的序幕。
童年时看到大白菜的感觉多少有些绝望,天天吃,油水很少,真的有些憷头,搭配上粉条、豆腐还算勉强可以凑合。说来有意思,小时候唯一对大白菜的好感竟然来自鲁迅,《藤野先生》一文中如此描述: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这一段非常文艺小清新的描述,使我对两种植物顿生好感:白菜和芦荟。当时只是不明白,如此文艺的大白菜,怎么会这么不好吃呢?另一方面,长大后机缘巧合养了芦荟,一养十八年,请看另文细述。
(阿兰若素修图)
头伏萝卜二伏菜,那时院子里是有菜园的,暑假里就可以随时吃新鲜小白菜了,小白菜包子最受欢迎。小时候想不明白,怎么小白菜长大了就变得那么难吃了呢?就像新鲜的玉米棒是多么美味,可长老了磨成面就让人难以下咽。
现在看大白菜的感觉不一样了。一年四季都有,随时可以吃,可什么东西都讲个应季、讲个时令,到了冬天整车卖的时候,看着那一个个白白绿绿水灵灵的,打心眼儿里就喜欢。津产的麻叶青、麻叶白是优质品种,炒菜、做馅少不了,涮火锅时没有麻叶白是万万不行的。津菜里有一道著名的“栗子扒白菜”,家常的豆腐熬白菜、粉丝白菜汤,还有凉拌的嫩白菜芯儿搭配红艳艳的京糕条,都是广受欢迎的白菜菜式,大白菜馅包子饺子馅饼也很得人心。
天津的菜市场里叫卖大白菜,一般是这么一句:“好熟啊,见滚就烂!”意思是下到锅里水一开就熟,一听就透着那么股子鲜嫩水灵劲儿。
(阿兰若素修图)
单位食堂经常吃大白菜:醋溜白菜喜闻乐见、百吃不厌;甜辣白菜里点缀几个尖红辣椒,爽口开胃;有一次,看菜谱上写着“山东白菜”,初见不知何物,细查之下原来是山东大葱丝炒白菜丝;白菜面筋,口感层次丰富;砂锅豆腐白菜,冬天吃分外喜人。
又一个白菜季眼看来临了,让我们欢天喜地地迎接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