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枫语》2.孤单地长大

2.孤单地长大


   金色的阳光铺洒大地,太阳尚未消却它火辣的热情,在这如火般的九月,倦倦暑气仍笼罩着大地。

 天清云淡,鸟雀在树枝上欢快地跳跃,发出悦耳的声响,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二中校园迎来了众多前来求学的学子。整个上午都热闹非凡,各个报名窗口前都排起了长队,学生们在父母亲友的陪同下到窗口缴纳学费。人群熙熙攘攘,兴许都怀着雀跃的心情,高中对于他们来说会是一个新的起点,会认识怎样的人?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对未来的憧憬对于这些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是如此的纯粹而真挚。

 时间在忙碌中度过,时过正午,明晃晃的阳光洒满了楼宇两旁的空地,直叫人有些睁不开眼,办好入学登记的人群都渐渐散去,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最后的学生资料,窗外节节攀升的温度正催促着他们尽快完成最后的工作。

 忽然,一个少年从耀眼的阳光下闯了进来。

  “你……你好,我是这一届……报名的新生,能帮我……办理下入学手续吗?”

 听到声音,正埋头整理资料的老师抬起了头,定眼看了下眼前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黑色的短发在阳光的余晖下闪闪发亮,细密的汗珠从他黑黝的脸庞上滑落,深邃亮丽的瞳孔直盯着工作的老师,虽然因疲累而呼吸有些急促,但眉宇中却满怀着期待。

 “把材料给我吧。”老师的回答干脆利落。

 “喔,谢谢老师!”

 男孩开心地笑了,两颊泛起淡淡的酒窝。


 手续的办理极其顺利,不一会儿少年就走出了教学楼,开始打量这个即将相伴三年高中时光的崭新天地。

 时值正午,外面空旷地带仍四处充斥着阳光,办理新生登记手续的老师们陆续下班,即便仍有迟来报到的新生或新生家长,也只能无奈离去。

 工作人员要下午两点才上班,毕竟他们也不是机器,也是需要吃饭的嘛。

 当然对于有些“负责任”的人来说,下班时间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敢耽误的,甭管你排了多久,等你快到窗前时,道一句“下班了,下午再来吧”,你也无可奈何,至于下午上班的时间因这炎热的天气而稍有推延,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这再正常不过了。


 午后炙热的阳光仍未退去,男孩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踱步在宽敞的林荫大道上,耀眼的太阳光透过头顶繁茂枝叶的遮拦,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影,偶有微风掠过,顶上充郁的树叶便发出一阵骚动,如潮水般的“哗啦”声,一声接过一声,在无人且寂静的午后小道显得静谧安详。

 男孩名叫叶秋,是这一届的入学新生,十五六岁的年纪,离开父母的庇佑,去到离家乡遥远的城里上学,对于那些从小生活在父母呵护下养尊处优的学生来说,或许也是一件难受的事,不少刚入学的新生在前几周往往每个周末都会返回家里,向父母倾述离别之苦或寻求家庭慰藉,以慰长别之风霜。

 但是这些对于叶秋来说都不是问题,与那些报名还离不开父母陪同的新生不同,他是一个人,他没有人陪同,不是他不想,是他没有,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没有父母的关心和照顾——也许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习惯,但是以后他会的。

 他没有选择。


 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小学六年级父母外出打工把他一人丢在伯伯家里的时候,还是一年级因为他们闹离婚而感到害怕的时候,又或是三岁时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父母打架他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时候。

 总之,对于将满16岁的叶秋来说,他的童年与双亲交集甚少,父母不合,脆弱的婚姻几度濒临崩溃的边缘。小学时,父亲外出打工,母亲在家料理,即使是过年家中也难得团聚,母亲便时有把因离别孤寂而衍生的怪癖撒在叶秋身上,因此年幼时的他稚嫩的肌肤上偶有多出几个烙印掐痕也实在平常。小学以后,母亲迫于生计也随父外出,年少的叶秋只能寄居学校,放假投宿亲友。

 年少长大,父母间的恩恩怨怨叶秋看在眼里,双方对错实难料明,所知道的,便是因这打架,父亲失去了一只左眼,母亲落下了一辈子也改不掉的坏脾气,只有孤单的他活在父母恩怨的夹缝里,无能为力,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没有人询问过他的痛楚,他只想着:快点长大逃离这个家庭,走得远远的,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可以不要多么好的生活,只要有一个爱自己的伴侣,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拥有温暖的爱,这就足够了。

 但人总得向前看的,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事都会消靡在时间的洪流里,然后被岁月流逝冲刷殆尽,即使没有父母的陪伴和支持,他一个人也可以过好,并且还要过得比所有人都精彩,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摆脱这个让他感受不到温暖的家庭,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站到成功的巅峰,让所有轻视他的人对他也唯有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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