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的短篇小说《如果大雪封门》标题大妙,故事设定双男主,标题也预示暗藏双线故事。
一为标题之由来,也可称之为线索。
“如果大雪封门”这一奇思妙想缘起何人?且看双男主之一最南端的南方人林慧聪。
南方最南的气候如何?当四季如春,却鲜与冬雪谋面。南方最南的人最向往什么?自然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那只在字面见过的冬雪成了最南方小伙林慧聪最热烈的憧憬。
以至于在他人生第一次大考的作文中,他以“当大雪封门”为题洋洋洒洒地描绘心中的梦,然而,他的梦对于同为南方人的监考阅卷老师而言,这一主题下的文字再华丽也是满纸荒唐言,林慧聪一腔热血拳脚踢到了沉重的隔离钢板,阅卷老师丝毫没有共鸣,更没有心生怜悯给几分同情,林慧聪高考因此败北。
学业无从继续,只能另谋出路,为了追逐梦想,林慧聪选择了首都北京,因为这个城市有冬雪,这个城市里有已经发家成功的二叔,可以有个依靠谋一个新前程。首都北京对林慧聪来说,是近在咫尺的白月光,是拥抱梦想的发祥地。正因如此,双男主因缘际会在北京某小巷和某四合院里,故事自此拉开序幕。
岂料,梦想壮硕如鹏鹰展翅,现实却瘦骨嶙峋似弱鸡骨。在两笼鸽子濒临消失殆尽之际,林慧聪也面临窘境被迫遣回原籍,在告别北京前,他能见到冬雪吗?大雪封门,是出行无路的憋屈,是要黯然谢幕的前奏,也是有志难伸的踌躇不决。
二来,男主“我”为讨生活,受聘于从未露过脸的“小小微企业”老板,与同事兼舍友宝来一起张贴办假证的小广告。毕竟首都是国际大都市,市容市貌之要求可不低,“我”和“伙伴”干的营生毕竟是贴狗皮膏药式的假广告,有碍市容观瞻,多少有些不光彩,多少有些憋屈。于是,只敢夜间出动作业,所以白天有了更多的闲暇浮想联翩。才有了白天抵抗神经衰弱的放肆奔跑,有了跟踪行健和米萝的大把时光。
行健和米萝跟“我”和宝来一样,从事相同的勾当,只不过为另一个老板服务,行健和米萝钟心于食欲,偷打鸽子烹饪后享受“殿堂级”美食。行健和米萝又纵情于肉欲,他们的“咸鱼”时光流连于一个又一个烟花巷的女子,且那些女子仅用一两只鸽子就能收买。
显然,“我”、宝来是一个群体,更注重精神世界的修养 ,行健和米萝则是另一个超低配版版的声色犬马。
唯一能与“我”并肩作战、有着同一三观的亲密战友宝来为陌生女子伸张正义,被另一群陌生人殴打受伤成了傻子,宝来的后半生被毁了,“我”的精神世界也受到了重创,对“我”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寒冬,如同大雪封门后的灰心丧气,呼啸的北风是“我”看不到希望的哽咽和心塞,“我”又是何其希望能天降大雪,大雪封门,天地一色,世界归零,清白如雪。
宝来离开后,林慧聪出现了,他代替了宝来的空缺,逐渐填补了宝来的那份遗憾。至此,双重线索产生了交集。
此时故事看似并轨了,但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故事还在延续,轨道仍要分裂,大雪封门从双男主的心心念响中走进了现实。
文末,首都终于下雪了,再次点明主题,而后是无限的留白,让人回味无穷。
至于开头部分:
“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北京的冬天就来了。”
简短的一句即提速了故事,又奠定了故事主题。“我”的冬天源自宝来的悲惨遭遇.。宝来是谁?他为何会被打成傻子?我为何有此感受?
这短短一句,道出了层层疑惑,留下了多个钩子,牵引着读者忘我地读下去,至于细节部分响应了上一部分的分析内容,不再累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