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身边朋友的亲历—
富二代亲历破产梦醒时分
小时课本里学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如此宏大的诗词,朗朗上口,成了自己有文化有知识的符号。诗词于我终于从符号变成现实-再牛的角,有谢幕的一天。这么多年,只知道崇拜父亲和叔叔,却不知道他早已负债累累,痛苦不堪。为了维持工厂的生产和经营,这里贷,那里贷,能抵押的,能质押的,能变卖的藏画手表瓷器,都早已成为别家之物。
上午,父亲和叔叔失联,债权人带着工作人员来执行,给予了最后通告,责令限期清出,不然采取特别办法。我知道他们说的“特别”没有在开玩笑,那是一个会让所有人下不了台的场面;这里是西南,不是上海这些讲道理的地方。中国太大,地域之间跨度如世纪。我接下带着盖章的通告,目送他们离开。一页A4纸,几段话,轻的让我踹不过气来;角落的那个章,猩红如刀刚划开的的鲜血,盖在了我的背上,盖在了今后生活每一个寂静的时刻。
我曾相信这一切,法拉利,playhouse的酒桌,高档餐厅的包间,会一直继续下去,享受包间里服务员小姐甜美的晚上好,殷勤的主动,跑车出门的虚荣。人性是如此盲目,当意气风发时,谁会去想以后呢?谁想的不都是“这一切我就是该得的我就是该享受的”,谁又舍得去想,你所拥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命运的暂放?人不会舍得对自己如此残忍。今日起,认真学习打杂。
下午接到厂里保安电话,说债权人联合起来带着工作人员的人开着推土机来执行,已经进入厂的内部。大型设备都被查封和扣押,办公室门口贴上了封条。财务总监,总经理,和财务室办公室里的保险柜和账本一样都早就人去楼空。发来的视频和照片,门口是厂里的工人,像极了漫长的季节里改制的桦钢,手舞足蹈,高声大骂父亲和经理们,讨说法。我想起他们在我上初中时主动带我出去吃饭,把老家的土特产一个劲儿的往怀里塞,不禁一阵苦笑,想起罗素一战后的那段话:
People seem good whenoppressed,when infact they are waiting for their turn to be theoppressors.What's life?It's a competition to bethe criminal rather than the vict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