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希望给自己的生命写下一些什么,也有很多人写了很多什么,一些通往了市场,一些被流传,一些只是为了名利。我不希望我是任何一种,我只是跟随我的心。我相信我有两个自己,一个负责生存,它是我的躯体;一个负责思想,它是我的灵魂。
我在无数个黑夜里,假想那个灵魂里的自己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它看着那具自己的躯体,然后告诉它,在那件事上它是愚蠢的,说出那样的话它是冲动并且不成熟的。有时又似乎是那具躯体坐在了灵魂的面前,听它去诉说,它自己是怎样的。
我的心负责思想,我的手负责书写,我的嘴唇只负责诉说,我的眼在黑夜里负责流泪就好。我的心里一面充满悲伤,一面又照进阳光,中间隔着一堵千年不会倒去的墙。
我常常假设自己如果活到60岁,那么这段生命大致分为三大段度过。少年,中年和老年。
在我的少年时光即将殆尽时,我发现自己患上了回忆病,在很多个黑夜里和半梦半醒间回到过去。这大致就是人们所知道的“一些人死在25岁,埋在75岁”,于是我督促自己的心和手,一个我自我述说,一个我安静倾听。
死去的爱情
四年前,哦!不!
这个故事我想从十多年前开始讲,那时我只有八岁,似乎生命所有的记忆刚刚从这里开始,我恰巧走上那条人生的不归路--我开始了学校的生活。
具体这条路的开头是怎样的,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但说来起似乎所有的人都怀念赞美那段孩童时期,姑且想象为,我也高兴的,怀着好奇心的走进那个长满铁锈的大门内。如果你要给我的小小腰背上加一个可爱的漂亮的书包,我真得说一声,“别,真没有”,直到慢慢长大后才知道贫穷和自卑。
依稀那天,我第一次一下见到那么多的小朋友,你问我有多少人?我自己好像也数不来,脑海里就记得跟村里孩子争得最大就一百,不知一百是不是这么多。我被安排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旁边临做的是一个女孩子,长得......真抱歉她不是故事的女主,我已经模糊不清了。故事的女主坐在我的右后方,她的同桌是我第二玩得好的伙伴亮,我已经不记得我有没有回头问她的名字,要说她的名字什么时候开始进到我的世界......我早已记不起来了。
进到学校这个地方,真是叫人欢喜又忧愁。升到三年级的时候就要开始为学校耙松毛,学校的食堂每天都要为远途的学生蒸好午饭,午饭的米和菜由学生自己早晨带到学校食堂,说食堂其实只是一间砖砌的小房子,里面只有两个大灶,中间靠里用水泥砌了一个条凳形的大长桌,另一边还有一张木的圆桌。到了早上起点左右就有一群小孩走向这个大大生满锈的大铁门,调皮的总是在铁门下面的那根横杠上停一下,然后欢快的跳下来,右转走向各自的教室。带了饭盒的就径直走向正对面的食堂,这一小段不到两百米的水泥地上,不时有几个学生突然跑起来冲向食堂的门。然后从自己的布袋子里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米,放在那个长长的水泥桌上,有的学生带的米还没有淘洗,就都挤在食堂门口左边的一个蓄水池旁边,蓄水池的三边都有水龙头,平时作为学生的饮水和食堂的用水,调皮的学生总是争着猫着腰挤向水龙头,还有几人在食堂的水泥桌边争抢着自己饭盒的位置,谁也不让谁把对方的饭盒压在自己的饭盒上面。一会上课铃响了,他们赶快放下饭盒,往教室跑去,一边跑一个还一边说,“今天我让你的饭盒在上面,明天你可得让我的饭盒在上面。”
教室在整个学校的北边,一栋两层的呈L形的平楼,楼顶还用不起钢筋水泥,只是用木板平铺了一层,为了隔热和挡雨,在木板上又用木梁搭建了一个阁楼形,上面再铺上瓦片。平楼的一楼是低年级,楼上是高年级,我好像没过两年就升到楼上的教室了。三年级的教室在楼梯的旁边,教室的窗子被楼梯斜斜的劈去下面一部分,每天下课总有学生把头伸进铁柱里,然后好像要探寻什么似的向上面看去,当然也有把头伸进去后突然拿不出的学生,这个时候班上的学生就都围了过来,有的在一旁笑的喷口水,还有靠窗坐着的男生笑得把腿在桌子下乱蹬,然后长条凳一旁的女学生坐不住凳子,用手使劲拍他,他笑的更欢似的。最损的就是趁机挠他痒痒肉的,直到他被弄得面红耳赤从那铁窗里把头拔出来,然后他追着一群人跑,追到后面只剩下他和另一个人还在跑,其他人就都围在一边叫喊推搡,这样的闹剧总是要等到老师敲响平楼对面的那块大长铁,随着这叮叮当当声,他们也就一哄而散。
我们的课程没有意外的话,一般上午上语文,下午上数学,偶尔上其他的比如体育和自然课。奥,对了,偶尔还要去树林耙松毛,我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课程,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因为老师会定期检查,还会打手心。老师一般就是我们村或邻村的大人,如果你在学校做了坏事,他就直接告诉你爸妈。学校的课程十分的无聊,总是一上午都在读那一篇文章,然后老师带着读一遍,问我会读没?然后又读一遍.....下午的数学课可能会让我好过一些,老师讲完那些加减乘除,就会写题在黑板上,先做完的总是可以多休息一些,有人一起比赛做题就不容易无聊。
过得比较开心的当然是耙松毛的时候,那天我们可以不用上课,任务就是每人向学校食堂交一担松毛,给班长验收之后就可以去玩了。到了那天我要挑上自己家的大铁篮,去我第一玩得好的伙伴方钟家同他一起去学校,他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他爷爷奶奶总会一早给他准备好大竹篮。我们要先到班上集合,到齐后三五成群就可以出发了,我和旋总是一组,还有其他几个男生有时一起跟着。男生做这种农活总是三心两意,拿着耙具没弄几下,就开始拖着它在屁股后面满树林里跑,跑得快了,后面的耙总是会悬空带起来,然后就停下来去找石块压在上面。我们几个人跑累跑烦了,就把所有耙到的松毛垒到一块,放到篮子里总是不够,就把松毛往上拽,好像这样能看起来更满一点,再后来不够就开始折树枝垫在中间,唯一讨厌的就是垫了树枝后篮子里的松毛容易倒掉,还有就是我的大铁篮对我来说太重了,为此我羡慕了好一阵别人的竹篮。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食堂,班长就过来验收,她要往下压一压看是不是合格,我们好几次就没过这一关。重新耙的后果就是我们几个在树林里烤番薯,有的时候是直接回家去,别的学生弄完在一起跳皮筋,跳房子还有弹玻璃珠,我们平时也玩,但这时如果还在学校玩肯定要被逮住的。
在一次耙松毛的时候,我发现我有很强的嫉妒。我故事的女主叫做木子,她和班长曾婷要好,她们学习都很厉害,平时没怎么见她们和大伙一块玩游戏,拿着书的时候可能会更多一些吧。说回我的妒嫉,有几次耙松毛的时候,我看见木子的妈妈帮她的,而且一直挑到了学校门口,才换木子自己挑进去的。有这样的妈妈真好,我也不要重新去耙,更嫌弃我的又高又重的大铁篮。但更多的自卑也随之而来。
有一天早上,木子走进教室,从她漂亮的文具盒里拿出好几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水笔,她送给了身边的同学,说了一些什么我已经记不起了,但我很高兴我也有份。那个时候,我对她的嫉妒好像忘了,只有羡慕。羡慕她爸爸妈妈对她真好,她家离学校不那么远,还会送她来学校。她穿得也像仙女,穿校服也比我干净。我的校服好像总是开裆,屁股蛋和膝盖磨破那是肯定,我妈妈不喜欢补衣服,那蓝色底面的黑色补丁是我外婆补得,我外婆就很喜欢补衣服似的,去他家玩,总问我衣服有没有漏。好像我就一个外婆可以拿出去跟她比,她有没有外婆我还没听她说过,但我就有。
对她的大事件,那是一次我们村的光军欺负了她,她哭鼻子回家去了,老师带着几个同学去她家叫她回来上课,具体的过程我模糊不清,但却从此记住了那条小路。也在同学那记住了她怕鸡,认为鸡啄起来会疼死。多么笨的女孩!
我后面也只是和其他人玩着闹着,上课,考试,升学,暑假,寒假。
我那小小的乡村学校只能让我们读到四年级,五年级后面的事就是我们必须转学,班上28个人,有的去了邻村的学校,有的去了县城,中间一点的去了镇上。我因为伯父在镇上的初中工作,选择去了镇上的中心小学。一起去的好像不是很多,只有同村的光军,方钟还有亮。她,去了县城。
关于她,我只是在每次回家经过那条去往她家的小路时有意无意地看一看,也许......呵呵呵,现在想起来都不觉发笑,那样子肯定像一个哀怨的妇人,不是男子汉的作为。还好每年过年的时候,她就会回来。好像回来也跟我关系不大,只是偶尔可以在路上碰到,但就这样我似乎就很是满足欣喜,像只快要干死的鱼终于放回到水里。
我们各自的故事终于在四年前开始有了一点小小交集,我们同时考进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只是她在重点班,我在普通班,她选了文科,我选了理科。但进入高中一年她似乎不太注意我的存在,毕竟重点班有自己的专门的一栋楼。我们依旧还是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我们平行向前,我看向她,她低着头一如从前那般努力向前。
考入同一个高中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偶尔在课间操的时间可以看到她。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她都要去我们那栋教学楼的后面取她的自行车,我在楼上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到她的每一天的心情,那叫我默默欣喜了很久。还有就是过年回到村里的时候也终于有话题可以一起多聊几句。
之后我们各自有了手机,偶尔开始用短信联系,我无数次想说,“喂,我喜欢你!”又无数次害怕如果拒绝的话,连这样平淡的相处都破裂。各位,不知道你是否明白那个少年的心!
高中第二年,在和一个同学的聊天中,他说到粤语歌,当即我从他那学到了我的第一首粤语歌《真的爱你》,后来在网吧听到了陈奕迅,爱上了粤语还有音乐。更大胆的是我想为她写一首歌,很快我就写了三首,一时间还自以为是,但其实过了一段时间就过了这股劲,毕竟她又听不到。
高中的第二个元旦节又来了,每一个教室都在打扫装饰,日光灯要包上不同颜色的薄纸,电扇下吊着各色各式的气球,连窗户都用颜料瓶喷着各种颜色的字和图画,每个班都有各自的活动,还有几个班一起联欢的,还有闹着要和班主任老师一起唱歌跳舞的,到处都是节日的气息。我想起自己写的歌刚好有机会可以唱出来了。我邀请她过来,真好,她没有拒绝。说实话我挺激动的,我也知道自己唱歌不是很好听。
那天晚上我问她,“今天晚上我唱的歌怎么样吗?”“听懂了吗?”“很好听”,“没听清歌词”我略显得失望是我自己能明显感觉的到的。这样想要表白的心像无数只蚂蚁在骚我的心口一般,让人渴望伸手去撩动又痛又痒。
对于爱情,我希望自己可以像村上村树在《假如我爱你》中所说的那样,如果我爱你,给你所有的狂热与痴傻,但如果我不爱你,那我就不会爱你,我会去爱别人。但往往叫人牵扯不断的爱情是,一个等待回答,一个害怕伤害,所以把两个人都牵扯着无力离开又无法靠近。
而这些都是后期的我才开始领悟,或者说开始真正明白爱情的本质就是叫人翻箱倒柜,歇斯底里。
回到故事里的我--就是那个现在回想起来愚不可及的我,我开始度过了一段用手机不断发送文字然后满心欢喜等待回复的日子。她的每一条消息不读到三到四遍似乎都怕漏掉什么,我大脑分泌的荷尔蒙就这样叫我变得痴傻。自己甚至幻想那个收到我文字的人是不是也这般期待回答。
我在这种自我幻想(现在想来也许大都是存在于幻想)中,日夜靠那丝丝电波传输来的文字生活着,偶尔在路上遇到靠那点自以为是的胆大幼稚支撑着不在乎和坦然。我和她平静的打招呼,我想过像斯嘉丽那样大胆和热烈去表白,但我是懦弱和羞涩的。
我在后面的时日里尽量记住每一个重要日子,节日,她的生日,我们共同朋友的生日...所有与她有交集的日子在我这都会掀起小小波澜,我却又尽力不要表现出来。我把我们电波中的文字记录下来,买了一本记事本,一笔一划的誊写这些平淡却如上一秒还在灵动的字句。预备写够到毕业送给她,这样她一定会十分感动,我在深夜里独自笑着想着写着。
大都时候我们对爱情的追求也许自以为是过多了吧,最后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事实是她需要一个苹果,一个来自另一个男生的苹果,而我千辛万苦的送去了心爱的梨,她没有接受,我无法理解。
高三的模拟考试太多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话题可以聊,互相简短的鼓励是每次简单的问候。那次她考的很差,心情很差,我莫名被提出别联系了,我有些怒从心起,似乎我没她不能活了一样,便不在联系。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岁月就流走了。我在家里的房间里与她电话,告诉她,我想和她一起,她说抱歉,我只记得我哭了倒在自己的床上发呆,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我断片了好久,突然觉得可笑,一个人在房间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寻找什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上了大学,但依然没有联系,偶尔因为共同的朋友相邀聚一次。大一的暑假我去厦门打暑假工,离开的前几天知道她也在,我在最后离开那晚去见她。
那晚雨很大,我身上已经有点湿了,我坐了很久的公交去找她,我们在肯德基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雨停了出去逛了一会。我期盼很久希望可以同她单独相处,即使在拥挤的人群里。那天晚上,我只害怕时间过得太快,以至于谈论了些什么都不记得。
去厦门之前,我就无比希望能在那里遇到她,因为她喜欢厦门,她想上厦门大学,这是我知道的。
这个暑假过完后,我们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我的大学没有爱情,开始有另外一群傻子陪伴。然而过往的一切却如梦一般如此虚幻如此真实,让我想嘲笑自己又感动于那个真实的自己,而这种朦胧的感觉在每个孤寂的夜晚烧着我的心。
直到有一天,我看完了《飘》,突然释怀了自己心中的念念与耿耿,她不过是斯嘉丽心中的阿希礼,而我在这罗生门里走一遭当是吸取阳光,供日后度严寒。
我叫李雪峰,94年的金牛座男生。
重回简书,开始码字的灵魂挖掘之旅。
漫漫长路,请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