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觉邯郸一梦长

武安七步莲花

文/鸣凤乔

只隔了一夜,京城的繁华就淹没了邯郸的梦,一切竟都变得恍惚,恍若卢生的黄粱一梦……
1

父亲打电话给我,让我去邯郸,参加侄子的婚礼。

原本父亲打算亲自去的,可是突然间母亲身体不适,不能离开。

我知道父亲也不忍心让我独自前行,他给我打那个电话也是权衡再三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打电话呢,让我也有一个充分的准备。

这一切是他突然的决定,他感觉自己不能亲自前往,我去了代表他是一样的,在道理上也说得过去。

可时间真的是很紧促,得知消息以后我就马上订票。提前一天订卧铺票,这是很难的。

我把思维紧急调动起来,打开网络查火车票飞机票。飞机是晚上的航班,也只能到石家庄,还得再倒车才能到邯郸。

尤其石家庄到邯郸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我从来没有去过,如果白天还可以,晚上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心里总是有一丝丝的恐惧。如果真的订不到火车票,也只有坐飞机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运的是我订到了火车票,而且还是下铺,真的是很幸运!

那一年我的身体还算可以,虽然说并没有完全痊愈,但是相对来讲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比现在的我要好很多。

这样的我一个人出门会很让人担心,但我自己感觉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行动慢一点,不着急,不上火,时时提醒自己慢慢的还是可以的。

父亲是矛盾的,即想让我去,又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了,只一再强调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了。但我知道父亲不去,我也不去,这样关键的时刻我们家一个人都不到场,父亲会很难过,而且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我决定一定要去,而且还要照顾好自己,不让父亲担心。

图片 摄于2015年
2

侄子,是堂哥的儿子,就是说是我大爷的孙子。大爷原来住在山东老家,奶奶去世以后就和大娘一起来到邯郸投奔儿子。

大爷有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堂哥他们来邯郸差不多二十几年了。生意做的很好,风生水起。

我坐上了开往邯郸的火车,父亲也和邯郸的家人通了电话。一切顺利,车到邯郸站,大姐夫来接的我。

其实我的到来让他们感到战战兢兢,因为我身体不好,他们总感觉我随时都会晕倒。

我只是不能太劳心,劳力,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说爱父母爱家人。爱有的时候猛烈了也会伤身体,而我,只要缓缓地,有条不紊地掌握好节奏,也是可以的。

其实看到邯郸的家人,真的很兴奋。虽然大爷身体不好,瘫痪在床,但他知道我是他弟弟的女儿,他弟弟的女儿来看她,他也很高兴,感觉弟弟来过一样。大娘身体很好,待我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我是上午到的,下午山东老家的亲人也都相继来了。二姑三姑都来了,我感觉我来邯郸这一趟真的很值,所有的亲人都看到了。

晚上我和姑姑们在宾馆住在一个房间,娘俩聊了很久。也许是心有灵犀,我是提前准备好的要给姑姑们一些钱以表孝心,而同时姑姑也准备好了钱要给我。

我觉得两个姑姑已经很老了,家在山东,我远在东北,见一面不容易。我是小辈,平时不能常常近前孝顺,多少拿出一点钱,表表心意是必要的。而两个姑姑却感觉我身体不好,心疼我,也要拿出一点钱让我买点营养品。

我们相互让着,谁也不能够说服谁。最后还是姑姑们说咱们不要再让了,不要相互给了,都自己保重自己就好了。

他们是我父亲的姐妹,我是他们弟弟的女儿。亲情像一根线一样连着我们,即使相隔得再过遥远,也都会彼此牵挂。

图片摄于2015年
3

婚礼结束后,两个姑姑就跟着其他的亲属回老家了,我们彼此泪眼盈盈挥手告别。

晚上,二哥二嫂把我们这些亲属聚在一起,大家拉拉家常,叙一叙亲情。

不善言表的二哥说了一通很感人的话,他说我们兄妹五人应该凝结成一股力量。

他们兄妹四人,是大爷大娘的孩子,是亲兄妹,而我是他们叔叔的女儿,是他们的堂妹。二哥说我们兄妹五人,也许是不经意的一句话,但却让我很是感动。在他的心里,我们永远都是他的亲人。

大哥的儿子我的大侄子,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他说在他爷爷那一代,我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二爷爷是乔家的顶梁柱;在他父亲那一代,他的二叔也就是我二哥是我们这一代的顶梁柱,是我们兄妹前行的龙头;他们这一代他是老大,他要领着他的兄弟姐妹一起努力,他要做他们这一代乔家的顶梁柱。

他说让我的儿子也到他身边去,他会领着弟弟们一起过好日子。

我觉得我不再是孤独的,我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他们都很爱我。

山海关只是客观的隔断,却不能够隔断亲情和牵挂。

在邯郸呆了一个星期,去武安二姐家住了两天。大姐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照顾着我的衣食住行。

二姐生意忙碌,大姐就为我做饭,做我喜欢吃的饭菜。还为我买了牛奶,补养身体,顺便还带来了武大郎烧饼。

我也是40多岁的人了,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孩子,童年时回山东老家,跟她一起玩耍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

午睡的时候,她会悄悄地把我的鞋和衣服洗得干干净净,鞋面鞋底都刷得一尘不染。

我像一个少爱的孩子,看到这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忍着眼泪不要流下来。

但这样的照顾我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平时都是我去关心别人,强大的很,一旦软弱下来,还真有些承受不住。

我偷偷地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再长久的相聚也终有一别。我跟姐姐们解释这一切,这时候我的伶牙俐齿用上了,她们被我说得心服口服。

图片武安七步莲花

4

其实我原计划是参加完婚礼,自己到永年古城去参观一下的。前一年去永年古城游玩得很笼统,还有很多景点没有走到,意犹未尽。特别是回来之后,百度知道了里面有很多古迹,就更加向往之。

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状况,也没好意思提出来。特别是大娘小心翼翼,恐怕哪里出了差错。

我跟着两个姐姐去玩,每天都打电话嘱咐她们不要累着我。

没有去永年古城也不遗憾,姐姐们领我去了京娘湖和七步莲花。

这两个地方名字就很好听,赵匡胤千里送京娘铸就一个美丽的传说,我还为此写了一首诗。

【京娘湖】京娘湖/不只是一个湖/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含在嘴里/温软如玉/好多年前/她就是一条湖/没有波澜不惊/只有浅浅的记忆/穿过时光的香/透着深深的惆怅/我能闻到/传说里的芬芳/温暖得叫人偷笑/京娘那纵身一跃/仿佛纷纭的雨滴/云开千年的哀伤/轻轻一笑/未见京娘/再见京娘/深情远比大海宽广………

沿途的村落也很让我着迷,典型的晋南风格,姐姐说这里有个长寿村,村里的老人都很长寿,因为这里空气含氧量非常高,污染很小。

是啊,来到七步莲花仿佛到了世外桃园,树叶上都少有灰尘,山林翠幽,泉水清澈,赋闲的人们载歌载舞,一片歌舞升平太平盛世,令人流连忘返。

那一刻我就有一个这样的念头,不要走了,就留在这个村里,盖一间农舍,种田养鸡,把酒弄诗,此生足矣。

还没有玩够,就要返回了。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怕我累坏了。确实如果是我自己,我肯定会把握不住,控制不好,不尽兴不归的。还是有人关心,有人照顾更好啊。

图片摄于北京鲁迅博物馆

5

第二天我就坐上了通往北京西的火车。看着窗外的风景。

【挥别邯郸】再见/脚下的土地/离去/步履也不轻松/甩掉包袱/拥抱亲情的洗礼/他乡的天空/飘过故乡的云/游子的心/载不动离愁/挥别邯郸/奔向北京……

只隔了一夜,京城的繁华就淹没了邯郸的梦,一切竟都变得恍惚,恍若卢生的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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